,怎么突然就打起来了呢!
“我原本以为只是两个国家边境摩擦,打打就算了,这在各个诸侯之间是经常发生的事,也就没在意,继续留在寿春卖货,毕竟那里距离齐楚边界还有很远的距离。谁知道,齐军兵如火势,速度极快,楚军兵败如山倒,纷纷不战自溃,齐军一月之间就占领了寿春城,一些老百姓提前就逃走了,逃不掉的被关在城内,我也没有逃掉。”
苏秦关切的问:“那你是怎么回来的?”
张辰又啜了口茶:“不过,那个齐军主帅倒也非常仁慈,他下令军队不得随意侵扰百姓,不得劫掠财物,我的这条命和这些货物才能保住。只是,城里粮少,我们都饿着肚子。后来楚国援军赶到,齐军不战而退了。我才赶紧跑了出来!”
“这可太危险了,还是张兄吉人自有天相啊!”苏秦听他说完,自己也觉得有些胆战心惊。
“可不是嘛,我这一路马不停蹄,只等出了楚国地界才算安心。”
两人谈了会儿天,歇息够了。张辰站起来,吩咐仆人准备了一辆马车,要和苏秦回乡。此时,他才注意到苏秦面色为难,似乎很不情愿。
“苏兄不想回家吗?”张辰看着他一脸的苦相。
苏秦料想瞒也瞒不过了,只得说道:“不瞒张兄,我这趟出来,和家里走闹掰了。我母亲把家里的钱财都给了我,说再也不认我这个儿子。如今我把钱花光了,哪还有脸回去呢!”
张辰听罢,也替他难过。劝慰道:“苏兄多虑了,尽管你和家里闹得多不愉快,毕竟还是母子连心,你母亲又怎会真心拒你于门外呢!”
苏秦想想他说的也有道理,只是心里仿佛有根刺一般不舒服。两人坐上马车出城,走了一天路程,这才回到家乡。张辰把苏秦送到村口,自己驾着马车回家去了。
其时天色昏暗,太阳落入西山,天上不知何时涌起了浓密的乌云。苏秦一步一顿的往家走,他走的很慢,心里似乎有一万个声音阻挠他,他的脚上仿佛钉上了钉子,每挪一步都极其艰难。
他最终还是来到了家门口,站在停院外,透过泥巴堆砌的院墙往里看,低矮的茅草屋里闪烁着昏黄的灯火从窗户射出来。整个房子看上去比从前更加落魄了许多。屋里很安静,没有一点人声,只有不时从里面传来断断续续机杼织布的声音。
苏秦在外面站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进去了。他进了庭院,推开堂屋的门,门没锁,轻易地就被推开了。屋里三五个人或坐或站,不时地低声聊着天,听到有人推门,都不再说话,一齐朝门口看去。见一个穿着落魄的年轻人站在门口,映着烛光仔细看了看,认得正是苏秦。刘老妇人坐在桌旁缝衣服,仿佛没看见似的,连连咳嗽两声,喊着二媳妇儿吴氏给她拿把剪刀。两个兄弟也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呆呆地低着头不敢看他。媳妇儿王氏坐在织布机上也不下来,两脚蹬着踏板,只听见织布机机杼“咚咚”的碰撞声。老三媳妇儿李氏正好也从外面进来,手里端着一锅刚做好的饭菜,走进门来,看到苏秦站在门口,脸上一脸诧异,她把饭菜放到桌上,给刘老妇人等人盛了饭,几个人坐在桌旁吃起来,却没有给苏秦盛饭。
苏秦满脸通红,觉得羞愧难当,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站了半晌,才张口说道:“娘,我,我回来了……”
“老三,这个菜太咸了,下次少放点盐!”刘老妇人夹起一根菜叶在嘴里尝了尝,皱着眉说道。
“是的,下次我少放点。”
两人说过话,刘老妇人才抬起头,惊讶的问道:“呦,我当是谁来了,原来是你啊。现在在哪儿当了高官,还有时间来看我这个老太婆!”
苏秦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刘老妇人吃完饭,把筷子往碗上一放,站起身来,其他儿子媳妇儿也赶紧把饭吃完。刘老妇人站了一会儿,这才对几个媳妇儿说道:“把东西收拾收拾,大家都赶紧睡吧!”
几个儿子媳妇儿赶紧收拾妥当,纷纷回到自己的屋里歇息。苏秦跟着王氏回到屋里,俩人一声不吭的闷坐在床边。
过了许久,王氏突然起身出门,苏秦不知她到外面做什么,心里怦怦乱跳。片刻后,见王氏从外面回来,手里端着两只碗,里面盛着剩下的饭菜。王氏将碗筷放到小桌上,低声说道:“赶快吃吧!”
苏秦肚里也有些饿了,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王氏看着他身上落魄的打扮,好像刚进门的乞丐,眼泪不由的簌簌的往下流。
苏秦见此情形,有些慌张起来,把碗筷往桌上一放,赶忙站起来,两手搂着王氏的肩膀,将她扶坐在床沿边,关切的问:“怎么哭啦?”
王氏赶忙擦掉眼泪,但是泪水像是决堤的洪水一样,怎么也擦不净。
苏秦又哄了好一阵,说了许多话,王氏这才缓过劲来,说道:“你这一去又是大半年,你都到哪儿去了,家里也没你一点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