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众文武聚集朝堂,过了好久仍不见齐宣王上朝,原本鸦雀无声的朝堂开始有人窃窃私语,觉得宣王昨夜一定是又在花天酒地,与后宫姬妾饮酒作乐,现在还没起床呢。众人议论纷纷,唯有邹忌静坐不言。
过了好一会儿,只见值班太监从大殿后面出来,对众臣宣道“大王到”,人群才逐渐平静下来。只见宣王在众多宫人奴婢的簇拥下从后殿走出,看那气势,昂首挺胸,意气高涨,满脸英气逼人。宣王坐上大殿,不等众臣山呼,就对众人说道:“如今楚国朝政废弛,百姓苛捐重税,常生于水深火热之中,日夜盼望能够解脱倒悬之苦。寡人虽为齐国国君,但是百姓之苦,寡人深感同受。寡人已经决定,即日发兵,讨伐楚国,拯救楚国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宣王宣布已毕,原本寂静的朝堂又重新开始喧闹起来,众人听说宣王要发兵攻打楚国,一个个都心下胆怯,觉得这绝对不行。众人私下议论纷纷,朝堂顿时变成了喧闹场。宣王见朝臣如此胆怯慌乱,不由得恼怒道:“我齐国文武,难道都是如此胆怯之人吗?听楚国而人人变色,见楚人而个个卑躬。如此我齐国何以称得上万乘之国,东方霸主。”众人见宣王大怒,一个个吓得噤声不言,坐在两旁弯着腰,缩着头,一动不动,生怕宣王看见自己,让自己出兵攻打楚国。
朝堂上寂静了许久,宣王见满朝文武并无一个人敢于出来主动请缨,心中恼恨,却也无济于事。过了许久,只见武将一班中走出一人,对宣王说道:“大王,微臣愿意出战。”众人一听有人愿意出战,像是引起了无限的好奇心一般,争相伸着脖子向那人看去。却只见一个年级大约三十对岁的年轻武将缓缓走出班列,本来低沉的头颅正缓缓的抬起,最后昂然挺胸的直视朝堂之上的宣王。宣王见此人愿意出战楚国,心中大喜,说道:“有田英愿意出征楚国,我齐国胜楚指日可望了……”忠臣也纷纷向田英祝贺,其中也有些武将起来抱怨的,说田英抢了他们的功劳,本来他是要出来请战的,谁承想被田英给抢了先,脸上满是愤愤不平的神色。
田英请命之后,出城准备兵马粮草,即日出征楚国。宣王这边也像是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一般,深深的吐了口气。同时让他感到忧心的是,如今齐国满朝文武都过惯了锦衣玉食、醉生梦死的生活,文臣个个贪财,武将人人怕死,朝廷之上除了田英,竟然没有一人敢于挑战强楚,如此下去,齐国还怎么得了。正在反复沉思之时,相国邹忌早已走了进来,此时众臣都已散去,朝堂之上只剩下宣王与邹忌两人,君臣相对,沉默无语。似乎是宣王有意打破这种沉默的氛围,率先说道:“相国还有何话要对寡人讲吗?”邹忌道:“大王,不可派田英出征楚国。”宣王本以为邹忌和自己同样觉察到了齐国如今存在的忧患,特意待众臣散去之后回来向自己禀报,并商讨对策。没想到邹忌第一句话却是不能让田英出征。如果田英不去出征,自己还能找谁替代他呢?满朝文武个个贪生怕死、唯恐避之不及的情景历历在目,对这些人,宣王已经灰心,早已不指望他们来给自己打江山了。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田英,却又说不能用他,一听此言,宣王心中就有些烦躁。“为何不能用他?”宣王冷冷说道。邹忌也不慌不忙,缓缓说道:“大王,如今田忌何在?”邹忌此言一出,宣王顿时大悟,“对呀,田忌此时不就在楚国吗。若是田英也到楚国,他们父子相聚,再加上几十万人马,难保他们不会做出什么事来。”想到此,宣王心下着慌,赶忙派人到军营,取消田英的军权。
且说田英刚刚领了君命,此时正在军营清点人马粮草,准备克日启程出征。这边宣旨的太监到了营门,将宣王旨意向田英等人宣了,众人听罢旨意,立刻都傻傻的立在那里,想不通宣王何以会反复的如此之快。田英也着实想不通其中缘由,满朝文武无人敢去楚国,只有自己领命出征,按理说宣王应该会对自己委以重任才对,这才刚过了一会儿,怎么就反复如此之大,莫非其中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宣王急于收回成命?想到此处,田英等不及众人喧嚣,急忙驾马出迎,到了宫门外,下马入宫去觐见宣王。
此时,宣王与邹忌正在宫中议事,宫中太监进入禀报田英求见,宣王心知情况,于是命人召入。田英进入宫殿,向宣王礼毕,说道:“大王,微臣遵从大王之命,正在军营整顿兵马,准备刻日出征。却有宫人又传大王之命,取消我带兵的资格,不知所为何事?”宣王见田英询问此事,嘴上不好直说,面上觉得甚是惭愧。一旁的邹忌见此情形,出来解围道:“田将军不要生气,此次出征楚国事关重大,务必一定要凯旋而归。”田英道:“相国说的是,我田英既然已经领受君命,自然定当竭尽全力,即使不胜,就算战死沙场,也会不负国恩,以报陛下知遇之恩。”宣王见田英说得如此慷慨,心中有所不忍,道:“爱卿,不是不信你,只是,只是你的父亲田忌现在楚国,你若是出征,到时候父子相见,说不定还要兵戎相加,寡人岂不是将你置于两难之地了吗?”田英听了宣王之言,顿时语塞,此时他终于明白宣王心中的顾虑,原来宣王是怕自己到了楚国,父子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