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道将真气一撒,收了拂尘,“罢了,罢了,一并送了吧!”说着,伸手往怀里一摸,掌中多了一枚拇指大小似金非金的物事,众人定睛细看,只见此物集狮头,麋身,龙鳞,鸭步,牛尾于一身。牛尾上穿一金丝线,闪闪发亮。此物虽小,却有一股杀气,众人见了,都觉得心中一凛,大气也不敢出。只有小卓斐在妈妈怀里,一见此物,伸着一双小手,嘴里“咯咯”的笑。
那道士没好气的对着小卓斐道:“没心没肺的反骨头。”边说边捏着金丝线望小卓斐脖子上套。唬得梅芹大惊失色,紧紧抱着孩子,跪在地上,头如捣蒜般的朝那道士磕个不停。
那道士欲伸手阻拦,却被疯和尚一把拦住。待梅芹叩过九九八十一个响头,才用那满是污垢的衣袖,轻轻向上一圈一送。
梅芹便身不由己的立了起来,再也拜不下去了,只有怔怔的抱着孩子,一脸茫然的立在那里。
“女菩萨,莫怕,老杂毛与你儿子本有天大的缘份,并已受了你九九重礼,孩子可以接受他的火麒麟了。”
梅芹闻言,转忧为喜,欲待再次拜谢。
只见那道士拂尘轻轻一托,生出一股真气托住梅芹,梅芹便拜不下去。那道士另一只手望小卓斐脖子上一套,火麒麟便挂在了小卓斐脖子上。口宣:“无量寿福,女善人已经叩过八十一个响头,再也无须多礼。只是这火麒麟须贴身收好,切不可外露,以免招若祸端,你母子在这上岭屯村暂可落脚,也是此子与顾家有缘。”梅芹都一一记在心中。那道士略一停顿,接着道:“只是此子日后……”一付欲言又止的样子。
梅芹见他说半句留半句,一时心急,恳求道:“贱子,日后是好是坏,请仙长明示。”
那疯和尚打岔道:“不可说,不可说,不可说有因缘故,是以不可说。”
顾家各位大娘,知这一僧一道来头不小。纷纷求道:“请大师,仙长看在孤儿寡母份上,给于指点迷津。”梅芹也苦苦哀求。
那道士叹了声口气道:“有的事可做不可说,有的事可说不可做,有的事即不可做亦不可说,一切皆有定数。”
回头瞪了疯和尚一眼,:“秃驴,你走不走?”
疯和尚嘻嘻笑道:“老杂毛,你我即然出来,何不在江湖上走一圈,也好度化几个有缘人。”
那道士讥笑道:“就你这疯样,还是度人先度己吧!”
疯和尚却不恼,说道:“神州大地狼烟四起,北有蒙古骑兵袭扰,南有倭寇横行。再不制止,天下生灵必遭涂炭,你我若能止戈,便是功德一件。”
“秃驴,你始终凡心不灭,你我都是方外之人,这红尘恶世之事,岂是你我所能改变。”略一沉吟,掳着山羊胡子道:“你是吃了‘称砣铁了心,’要管这世上之事,如我不与你同去,又不知你要如何设计害贫道。罢,罢,遂了你意吧!只是有一条,你往东,我就往西,你往南,我就往北,绝不与你同路。”
疯和尚狡黠的笑道:“如此甚好。那走吧!”二人再也不看大家一眼,飘然离去。
待大家回过神来,早已不见了一僧一道踪影。梅芹“啊呀”一声:“忘了请教大师仙长名号,日后,却如何让孩子上哪里报答大恩。”
刚才众人都注意力集中在道士和尚身上,却忘了问来历,现在让梅芹一提醒,都后悔不已。
此时,却听空中传来疯和尚声音:“阿弥陀佛,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一沙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聚时自当聚,散时自然散,各位施主不必执着。”
众人闻听,心道:“这和尚好生了得。”当下,大家望着空中拜了下去。大家拜完,起身围着梅芹,细细端祥小卓斐脖子上的火麒麟,那火麒麟就拇指大小,尾巴高高竖起,末端穿了条金丝线,挂在小卓斐脖子上,犹如腾云驾雾。大家见此奇特,都啧啧称奇。梅芹想起仙长的话,连忙把火麒麟塞进孩子内衣里,贴身收好。此时,哑姑一只手里披着一件风衣,正从坡下东张西望寻梅芹母子而来。因哑姑见梅芹带孩子出来迟迟不归,恐她母子着凉,特地又拿了件风衣寻她娘俩。
顾三娘笑对众人夸道:“难为哑丫头,想的如此周到。”复又叹口气:“顾家就剩这根独苗,可惜……。”
“顾家就剩这一根独苗,虽是哑巴,但也不能委屈了孩子。”顾大娘叹了口气,众人神色黯然。
这时哑姑到了跟前,赶紧拿手上的风衣于梅芹披上。梅芹感激的对哑姑点了点头。哑姑转身向伯母们请了安!伯母们点点头微笑。顾三娘拉着哑姑的双手竖起大拇指道:“蛟儿,最棒了!她母子就是上天安排给你做伴的,你要好照顾她们哦!家里缺什么,到伯母家拿去。”哑姑笑着用力点了点头。
此时,一股微风吹过,人人感觉一丝凉意。大家怕梅芹凉着,纷纷劝道:“蛟儿,还是请大姐和宝宝回屋吧!月子里还是以养为主,回屋吧!回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