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哪里去了，都是师兄妹，彼此不要剑拔弩张啊。”

“哎呦喂！我去做饭了，你去跟你兄弟好好聊聊吧！”

晚上，李恩和赵念清在家里吃过晚饭，酒过三巡之后，两个人都略微有些醉意，二人对坐，冯秀霞便收拾了碗筷回到屋子里。

“关外的情况打听的怎么样。”

“现在关外是缺人才啊，只要是人才，就能挣大钱，就拿学校说，学校的待遇相当的中，每月八块到十块大洋，除了吃穿，还能攒下不少呢，就我这样儿，到个中学都能干体育老师，一个月十块大洋，我要是干几年就成亲了。”

“成亲？你看上谁家的姑娘了。”赵念清对眼下的事情几乎是一无所知。

“佟芸芸身边儿的大丫鬟，老范家的大丫头。”李恩一说完，赵念清的脑子是一片空白，实在是想不起来到底是谁，片刻之后赵念清的脑子才接上了茬儿。

“哦，她爹是开饭馆子那家的，当年从山东逃荒到关外，走到了义州地界饿的实在是走不动道了，要卖女儿给人家傻儿子当童养媳，结果遇到了胡子，咱们把他救下来了，后来送到了佟家当丫鬟，她爹借着赵家的空闲铺子，干了些小买卖，这些年日子挺滋润的，她挺不错，中，快这点儿吧。”赵念清拍了拍李恩的肩膀。

“少爷，你就打算跟这个女人过日子了。”李恩悄悄地在赵念清耳边儿嘀咕了一下。

“嗯。”

“这辈子就打算这么过下去了。”

“那又怎么样呢，我挺喜欢她的。”

“少爷，你当年进京念书不是为了做大官儿，救国家吗，她能配得上你一生的荣耀吗。”

“和她在一块儿挺自在的。”赵念清微微一笑。

“不会吧，少爷，你早晚有一天得当官儿，由不得你，天生的命，这个女人，估计跟你没缘分，你们差的太多了，你想想啊，论长相，那个董月婷还算凑合，姜玉玲能比董月婷差点儿，冯秀霞和姜玉玲比更差，论才智，无非是念了几年的书，也称不上才女，论背景，冯秀霞的家我托忠义兄弟打听了，她爹是二十八师师长冯麟阁的亲戚，是个营长，家境比较殷实，但跟赵家没法儿比。少爷，给为自己想想了。”李恩同样轻轻的拍拍赵念清的肩膀。

深夜，李恩睡着了，赵念清静静的坐在院子里，看着夜晚的天空，回想着李恩说的话，心里踌躇着，盘算着。

“读书呢。”冯秀霞走到了赵念清的身边儿。

“看看荀先生给我的几本书。”

“《资本论》、《关于费而巴哈提纲》，这两本书我也有在看，最近我们都在读俄国传过来的文献，你到德国这些年，你知道共产主义是怎么一回事儿吗？”

“不过是天下大同的理论而已，从小读私塾，孔子的文章和语录那是熟记于心。欧洲的傅立叶、圣西门、欧文搞过所谓的社会主义，失败的结局是注定的。”

“为什么呢。”

“人本性是自私自利的，人们为了满足自己的利益会不惜一切，只有少部分人受过教育可能会坚守道德，但是，大多数人是自私的。所以，治理国家就要有法治，定规矩，大棒子加糖饼。”

“这让你说的，你个老古板。算了，我去看苏俄的著作了。”

“老毛子是什么好东西啊，侵略我们的国土，残害我们的同胞，大鼻子兵除了抢劫就是强奸，这就是个劣等民族！”赵念清见冯秀霞如此地崇拜苏俄有些恼火。

“大晚上的，你激动什么，现在的苏联已经不是万恶的沙皇俄国了，这是一个全新的国家。”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就是个爱扩张的民族，将来就是中国的祸害！”

“跟你这个老古板真是说不通！”这一晚上，两个人不知为什么闹得如此的不愉快。

到了毕业的时候，毕业典礼，校长做了致辞，之后是全校师生合影，这人生重要的时刻没有恩师荀先生的身影，赵念清的心理多少有些空牢牢的。姜玉玲拿着照相机一个劲儿地追着赵念清照相，又和赵念清合影，两个人很是火热，一旁的冯秀霞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要转身离开。赵念清一把拽住了冯秀霞，请冯秀霞同自己合影，实在是没办法，冯秀霞苦着脸和赵念清合影。

转眼间，就到了年终岁末，李恩先行一步，赵念清带着冯秀霞回到了辽西准备过年。多年离家的赵念清终于在学业有成之际回到了阔别已久家乡，骑着马，在田野里飞驰，畅行无阻，广阔无垠的耕地，在飞雪的映衬下，一片银灰，让赵念清找到了久违的宁馨。远远的见到了李恩在路口等着赵念清，赵念清扬起马鞭骑马到李恩跟前。

“你来了，这么冷，等久了吧。”赵念清赶忙下马。

“少爷，到家了，我们回去吗。”李恩上前一步牵住了赵念清的马。

“有点儿冷啊，酒备好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