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下，艾远发现他已经汗流浃背，脸上的表情正在慢慢发生变化，那副睡不醒的样子渐渐消失了，眼睛里映着灯光，似乎越来越亮。

“罚球还是三分？”艾远问。

“随便。”徐冰回答。

艾远站上罚球线，罚进。徐冰接球，拍了两下，罚进。艾远再进，徐冰也进。两个人各自连续罚中4个球。

“喂！这要到什么时候？”王淼忍不住笑了，“我看，艾远先攻吧，让徐冰先学习一下。”

徐冰回头看他一眼，没说话，捡起球来，摆摆手，示意艾远到弧顶接球。艾远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受了，来到弧顶。旁边那个场上投篮的两个人早已被吸引过来，站在场边看着徐冰发球，艾远接球，单挑开始。

段烨急匆匆地跑回学校球场，是为了找遗失的钥匙。他走到家门口才发现钥匙不见了，回到烤肉店没找到，这会儿赶到学校时，天早就黑了。

“哎？”远远地，他望见场上有人在单挑，段烨加快步伐，刚到场边，只见徐冰左肩顶着艾远，向后一晃肩，假意后转身，艾远一迟疑，徐冰随即起跳后仰出手，命中了这记中投。

“好球......”段烨不自觉地念叨一句。自从开始特训，他连做梦都是投篮动作。

场上，艾远盯着地上的球，愣了几秒，随即捡起来。徐冰接到他的发球，三威胁，艾远贴上来，徐冰顺步突破，艾远跟一步，徐冰随即再次起跳后仰出手，艾远奋力扑过去，却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球沿一道弧线，直钻网窝。球进，艾远看着球落到地上，站在那一动不动。徐冰看看艾远，又看看王淼，耸耸肩。

“哎呀，真没想到……”声音响起，段烨注意到路灯下的王淼。

“11:0，艾远，太给面子了。”王淼笑着说。

段烨听了，瞪圆了眼睛，看看艾远，又看看徐冰。

王淼忽然看到隔着球场，那边站着的两个人，招招手说：“嗯？代雨桐？周正？”那边，两个穿着相同蓝色球衣的人听见，其中一个12号稍微抬了一下手，算是回应。那两个人都没说话，仿佛还在回想刚才单挑过程。

“真可惜啊，八班真的没有指望了。”王淼又看向艾远。

“喂！那边那个！”段烨指着王淼喊。

这一声，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你刚才说八班怎么着？”段烨问。

“没有指望。”王淼一看段烨就想起他也是八班人，只是名字一时想不起来了。

“怎么？你以为赢了艾远就能赢八班？”段烨轻蔑地一笑，“你以为八班只有一个艾远？”

“李尚啊……”王淼也学着他的样子，笑了一下，摇摇头。段烨一看到他那笑容，顿时咬牙切齿、火冒三丈。

“你过来！”段烨攥着拳头。

“不急。”王淼冷笑着说，“下周一就要抽签分组了，也许很快就要遇上了。”

“少废话！敢不敢！”段烨喊。

“好了好了，我不敢，满意了吗？”王淼笑着摆摆手，像是哄小孩子似的。

“怂逼……”段烨越看他的笑脸越不爽，握紧拳头冲过去揪住他的领子。

“嗯？想打架吗？”王淼根本没有丝毫慌乱。

“我……”段烨举起拳头，忽然被身后的人拉住了。段烨回头一看，正是那个穿12号蓝色球衣的人。“冷静点。”他说，声音很柔。

“唔……你谁啊？”段烨不耐烦地问。

“雨桐，多谢了。”王淼笑着从段烨身旁走过去，“今天有点晚了，改天再约吧。”说着，他招手叫徐冰，两个人离开了球场。

“……靠！”段烨只觉得心里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骂了一声，挥手甩开代雨桐的手，大步朝艾远走去。

“怎么回事啊？”段烨问，“你的能耐呢？怎么让人打个11：0啊？你是不是晚饭吃多了？”

艾远从刚才单挑结束，就是一直站在那，紧咬牙关，一言不发。现在段烨来到他面前喋喋不休，他无言以对，眼前还回放着刚才徐冰的一招一式。

“难道……”段烨说了半天，看艾远不说话，他顿了顿，说道，“那个人，那个徐冰也知道那个吗？”

艾远抬头看他一眼。

“就是那个‘摇摆’什么……”段烨自顾自地说，“‘摇摆’什么呢？看来还真灵……”

艾远终于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了，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喂！你……”段烨伸手想叫住他，但是转念一想，他肯定不会告诉自己究竟是“摇摆”什么的。还是去找自己的钥匙是最重要的。不过，刚才这笔账，必须找个机会算。

艾远一想到连段烨也碰到了“姚柏云”这个名字的边缘，一想到过去那些事可能要被越来越多人知道，心里就烦躁不安。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