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天就去找艾远吧，我先跟他说一声。”李尚说。

“不不不。”王彤彤在电话那头否定着，“要先好好准备一下，现在家里什么都没有，要买东西，所有东西都要买好。”

“哦……”李尚笑了。

“尚哥哥，明天陪我去买东西，星期一再去接她。”王彤彤说。

“嗯。”李尚又听她说了一会，约定了时间就回到餐桌这边，脸上挂着笑。

艾远下了公交车，急匆匆地走到家门口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但这没让他有丝毫犹豫，还是决定回家拿上球去学校的球场。他掏钥匙打开门，进到客厅，把猫笼放下，打开笼门，接着快步走进房间换好球衣和球鞋，提起球袋就往外走。

“艾远？”妈妈在厨房里听到声音，走出来看了一眼，却只看到地上放着猫笼，笼门开着，里面是空的，她的眼睛正在搜寻猫时，艾远从房间里走出来。

“你不吃饭吗？”妈妈问。

“回来再吃吧。”艾远看了一眼墙上的表，又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走出门回手把门关上，“咣当”一声。

“这孩子……”妈妈摇摇头，“不会轻点吗？”

艾远来到球场时，那里已经没几个人了，有个半场上四个人在打二对二，还有个半场有两个人在投篮。

自从和韩超、韩越单挑之后，艾远忽然发现了一个人打篮球的乐趣。以往，艾远只有晨练才是一个人，平时还是会和其他人一起打球。无论是平时在校队里训练，还是和其他人打半场。他那时最希望的，莫过于晨练时有个对手了。可那次要求全队加练的经历让他明白，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样。

然而自从来到常阳一中，艾远突然发现自己喜欢晨练时的感觉，那种空无一人，仿佛世界上只剩下这片球场、这个人和这个篮球而已，没有队友，没有教练，也没有观众。艾远的身边，只有篮球。那种纯粹感，让艾远忍不住在球场上站着，一动也不动地站了一会，才开始运球。

后来，八班人都开始早晨训练了，可这丝毫不能让艾远分心。也许是专注于那种安静之后，外界的干扰都被隔绝了似的。热身和例行训练后，艾远会在空荡荡的球场上单挑。眼前的现实中没有人，艾远的脑海中反而浮现出记忆里的对手。韩超，韩越，姚柏云，甚至也有段烨。他们像幻影一样，纷纷张开胳膊、压低重心，等着他的动作。

艾远单挑他们所有人，往往过掉一个，就还有一个。不同的防守风格和方法，让艾远在这种单机游戏般的幻想中乐此不疲，兴致来了，他会一个箭步杀进禁区，发力起跳，凌空一记扣篮，惊得几块球场上的所有人都看向这边。

艾远根本不在意那些目光。

“唰！”

艾远站在罚球线前，连续命中了第50个罚球。接着开始运球，起初节奏很慢，他没弯腰，沿着三分线走，眼睛一直看着篮筐，姿势和平时走路没什么区别，可球却随着他的步伐，在两腿之间来回击地换手。

走了两圈之后，艾远回到弧顶，球回到右手。他闭上眼睛，深呼吸，然后再开眼睛时，眼前仿佛已经有了对手。只见他依然保持着平缓的运球节奏，突然压低重心，加速从右边突破，那凌厉的第一步，曾切开韩超、韩越的防守，直取禁区。艾远轻松上篮命中，回身去捡球。

“哎呦？”场边传来一个声音，“这不是艾远吗？”

艾远回头看过去，说话的正是王淼。路灯下，只见他穿着紫色球衣，但不是常阳一中那件，篮球在左手食指上转着。身后，一个瘦高、留长发的人也穿着同样的球衣，低着头慢慢跟过来。艾远想起来，他是那天睡在球场边的那个人。

“这么晚了你还在，真巧。”王淼冷笑一声，问身后那人，“徐冰，你现在不觉得无聊了吧？”徐冰在他身后，慢慢睁开眼睛看看王淼，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艾远？”他疑惑地看看艾远。艾远没说话，手里拿着球，不知道王淼什么意思。

“喂，艾远，”王淼笑了一下，“虽然有点晚了，玩一会儿？”

艾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王淼的笑容总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自己的心思都被他看穿了，而他在想什么外人却看不透。

“来。”

“别误会，我得承认……”王淼笑着说，“论单挑，我不是你的对手，不过……”他往后指指徐冰，徐冰正盯着艾远。

“和我们班徐冰打打看吧，可以相互学习。”王淼笑着，拍拍徐冰的肩膀，“徐冰，好好跟艾远学啊，他可是赢了韩超，还跟韩越打了个平手呢。”徐冰瞥他一眼，嘴角抽动，然后走上球场。

“艾远，打着玩，别太认真，”王淼说，“别上来就11:0啊，给我们十三班留点面子。”

艾远瞥他一眼，一言不发，注意力回到面前的徐冰身上。徐冰走上球场，在略显昏暗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