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谅与刘建棠回到草堂时,天空已飘落下淅淅小雨,幸好他二人回来的及时,没有被淋湿。
胡庆勣等天谅回来,同陈苌告别,一起坐上马车回城,捎带着刘建棠,陈苌本来再三挽留他们住宿寒舍一晚,说外面下雨,路远夜黑,道路泥泞,难以行走。可陈苌的草庐狭窄,只够他和两个童子休息,容不下胡庆勣三个男人。
天色已黑,大雨倾盆,路上湿滑难行,老孙小心驾驶着马车,终于安全回府。天谅与打着伞的建棠在雨中拜别,天谅目送建棠离去,直至他的背影消失,才转身进府。
第二天清晨,胡庆勣和天谅早早出府,按昨日计划行动,对于他们而言,只剩最后一天,时间紧迫,必须加速去做准备。
天鸿天诚哥俩见舅父二哥出门了,表姐又去学女工,无人看管,没有约束,打算出府游玩。六七岁正是对外界充满好奇的年龄段,也是最无法无天的时候。
他俩偷偷摸摸顺后院狗洞爬出去,像做贼一样,怕被胡三木发现,到舅父面前告状。从哥俩进府,胡三木可没少吃这对兄弟的亏,胡庆勣让他严加监视他哥俩,防止他们擅自出门,到外面惹事生非,可最后处处被天鸿天诚戏弄,碰一鼻子灰。胡三木原名是胡阿森,天鸿念书时,学到森这个字,突发奇想,将森与三木联系在一起,叫胡阿森改为胡三木。胡三木哪敢不从,乖乖改名。胡庆勣知道后,只是连连大笑,却没有怪责天鸿,之后他俩仗着舅父宠爱,更加肆无忌惮,闯遍东都无敌手。
大雨下了一夜,道路上积满雨水,小哥俩不顾泥水溅到衣服上,撒欢狂跑。
“四哥,我们去哪玩?”成功逃出胡府的天诚问道。
“越热闹越好,走到哪算哪。”天鸿也不知道去哪,既然五弟问了,他做哥哥的哪能不表态。
两个小孩竟溜达到了东市上,东市繁花似锦,奇珍异宝,货殖荟萃,店铺相连,商贾云集。因为是勋贵达官,文人墨客的聚集地,所以商业物品奢侈性,远胜于西市。
早晨没吃饭就急着逃出来,又累又饿,肚子咕噜噜的叫。在一处卖糖葫芦的小摊前停下来,四只乌溜溜的大眼珠子全神贯注的瞄着又红又甜的糖葫芦,像是看到了绝世宝贝,目光一动不动,呆立原地半天。天诚嘴含手指头,小眼瞥向四哥。
天鸿咽了咽口水,强忍住糖葫芦的诱惑,撇嘴道:“这个不好吃,四哥带你去别处玩。”他摸着兜里空空荡荡,身无分文,不好意思直接对五弟说。
“这个好吃,不要别的,四哥,我就想吃糖葫芦。”天诚摇摇头,依然不肯挪动脚步。
“老五,你看那边还有耍百戏的,要不,咱们过去看看。”天鸿指着西边的百戏说道,想用杂技转移一下五弟的注意力。
“四哥,你对我最好了,这点要求还不能满足小弟吗?”天诚撒娇道,他知道四哥一向吃软不吃硬,越是装出可怜样,越能博取他的同情。
“好吧,谁让我是你四哥呢,等着啊!”果不其然,天鸿爽快答应,他可不能在五弟面前丢脸。
“大叔,我和五弟想吃糖葫芦,可惜我们没……带钱。”天鸿迫于无钱,只得拿出看家本领,一双可怜无助的大眼睛,满是期待的等着卖糖葫芦的大叔回话。
“孩子,不是大叔不给,是……”那卖糖葫芦的中年大叔被天鸿可怜兮兮的眼神盯得发毛,最后一句挣钱养家糊口的话,他蠕动一下喉咙,硬是咽回去了。
“大叔,一串也可以,求求你了,我和哥哥大清早没吃饭,都走不动路了。”天诚学着四哥撒娇的样子,哀求道。
“罢了,看在你俩小孩招人爱的份上,这两串糖葫芦算是大叔的一片心意。”中年大叔被天鸿兄弟俩的逗的很无语,拿出两串糖葫芦递给他们,“拿好了,别掉地上。”
“谢谢大叔。”天鸿天诚高兴的接过糖葫芦,欢天喜地的与中年大叔道谢。
哥俩又继续往前走,一边品尝糖葫芦,一边左右瞧瞧,发现好吃好玩的,就伫足半刻。
在转角一处空旷地方,有一个猜谜的小摊,长桌上有飞禽走兽,十二生肖的陶瓷像,栩栩如生,憨态可爱。桌子前挂着一个木牌,上面写着:“猜对谜语,奖赏瓷像,若是猜错,罚五十文。”
小摊边上,不少男女老少愁眉苦脸,摇头晃脑,挥手沉吟。天鸿天诚出于对陶瓷十二生肖像的喜爱,也走过去凑热闹。
“去去去,谁家小孩,毛还没长齐,别自找无趣。”摆摊的瘦小青年见天鸿天诚哥俩是个小孩,嚷嚷道。
“哼,谁规定小孩就不能猜谜了,若是我猜出来怎么办。”凭什么大人能做的事,自己就不能做了,天鸿不服道。
“小子,口气不小啊,你才念过几天书!识得几个字!好,你若猜对,我把所有的陶瓷像都给你。”瘦青年嘴角一扬,语气轻蔑。
被瘦青年鄙视,天鸿觉得自己的颜面扫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