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下腰带,从裙衫里撕出布条,爬上床捂了姑娘的口,绑了姑娘的手,然后就把身着薄纱的姑娘捆上自己的背。
他踩檐踏梁躲开重重守卫,眼见大功告成突然杀出一只拦路虎。
一人独立明月中,夜风吹来鬓发飞扬,吹走几多惆怅几多狷狂。
荆轲一直都没有想通,为何当日未战就败给了这位楚国剑士。
那是荆轲继十五年前觐见卫元君之后,第二次有机会接触一位国主。
他本以为是蛟龙出海的好时机,可惜赵迁没给他巅峰一战的机会。
一连数日他都跟踪这位被赵迁选中的勇士,想找到自己失败的原因,然而失败。
今夜,荆轲更加笃定这个好色之徒给自己提鞋都不配,赵迁当真有眼无珠。
剑出鞘替天行道,剑尖直指“淫贼”:“放下。”
误会只需一个谎就能解决,可惜雏儿不喜欢解释更舍不得唾沫。
棠溪映月而出,两道剑光笼罩出一片白虹。
崽儿趴在窗前数星星辨北斗,望见月亮里两个神仙在打架。
她揉着眼睛喊爷爷,爷爷眼都没睁:“你眼皮在打架吧!”
“哪有?有个神仙长得好像忌哥哥呢?”
爷爷懒得搭理孙子,这胡言乱语一定是在说梦话。
崽儿再定睛一看,神仙不见了,独有一轮明月挂檐间。
她摸摸头:想是真的看花了,可是爷爷,我真的好想忌哥哥呢!
忌哥哥偷人回“家”时,酒微沸。
他背着冰蚕转入卧房,撂给顿弱一句话:“后面有只狗,挡一下。”
顿弱闪身拦住,荆轲的剑停在他鼻尖。
他一眼判定此人目的,微微一笑拨开剑身。
“误会。冰蚕姑娘与我有约,我承诺将她引荐给楚国司乐。谁知有大人垂涎美色,我畏惧宫中权势,不得已出此下策,还望壮士见谅。”
顿弱在外胡说八道,忌在房中解开冰蚕。
月色朦胧,玉肤轻纱,棠溪剑搭上美人肩。
荆轲确认:“冰蚕姑娘,是这样吗?”
“是。多谢两位——恩人搭救。”
回答完美,剑主收剑回鞘,一声得罪都没说。
他换下常服出来,那壶酒煮得滚烫,顿弱正与荆轲把酒言欢。
跟陌生人熟悉的最好办法就是一起夸同一个人或者骂同一个人。
荆轲骂赵迁有眼不识泰山,顿弱也骂赵迁不识英雄将我兄弟弃之不用。
楚人“昭南”不喜言辞,只能沉默地坐在一旁喝酒。
荆轲见他确非轻浮之人,这才放心道一声“多有得罪”。
然而这个人实在无趣得很,对荆轲所有夸赞都不作回应。
荆轲本想与顿弱秉烛夜谈到天明,被这个冰窖扫兴得不愿多留片刻。
“告辞,有缘再领教阁下高招。”
望着荆轲乘风而去的背影,顿弱长叹:“以后要聘你给我看门。”
“什么?”
“养只狗迎客,养个你送客。”
狗和人毕竟不同,狗急了咬人,人急了打人。
第二日清晨,本就自嫌丑陋的顿弱鼓足勇气才敢面对冰蚕。
冰蚕端详这张有碍观瞻的脸,再赏一巴掌:“凭你,也想吃天鹅肉?”
顿弱顾不得脸疼,赶紧折了树枝递上:“用这个打,别伤了手。”
冰蚕噗嗤一笑:“你这个人,好奇怪!”
“不奇怪,一点都不奇怪。凭谁见着你,怎样都不奇怪。”
“那不奇怪的人,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是商人,商人当然要做买卖。”
“哪一宗买卖?”
“天子。”
“天子?天子不是废了吗?”
“可是天下会有新的天子。”
“秦王?”
“不。”
“不?”
“楚王。”
“管它秦王楚王,与我有什么关系?”
“天下若有人能懂姑娘,那人必是未来的楚王。”
顿弱开始吟诵楚国小公子的鹤赋。
不羡凤来仪,不羡龙出渊,唯羡鹤舞烟渚之间
鹤鸣九皋,声闻于天,非其志在天,其性使然
朝歌岫云,暮枕清溪,披霜衣以弄影,振羽裳而临霞
……
“诗不诗,辞不辞,赋不赋——”
“可是情真。”
“倒是懂鹤之人,那他生得如何?”
“姑娘……在意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