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装车,先把重的物件往上搁,这样即便装不完还有一辆摩托可以装些比如衣服鞋帽之类的便于携带的小巧物件,不至于小李的心爱之物在这个陌生之地留夜。最后那颗‘炮弹’实在装不下,李就用摩托驮着它。我们在夜色中起身,这些东西温馨而甜美,却像是偷来的,非要趁着月色才能送它们到安全的地方。
黑黢黢的庄稼像一片片浓稠的死海,星光让它们充满鬼魅的妖气,声声蛐蛐曲高和寡,道路曲折悠远并且远方黑洞洞的就像没有尽头。要是在这里开机拍个鬼片或者恐怖片,这气氛烘托的可真差不多了呀!我们越过庄稼,穿过一片坟茔,青黑色的墓碑在皎洁的月光下,死者的名字睁开了灰白的的眼睛。猫头鹰的叫声凄厉悲绝,就像它正在被人宰杀,---它那尖细的曲调就像一块石头扔进夜色的水里,夜色就开始荡起涟漪,---一阵风的呼吸借助玉米的秸秆和叶子嘶嘶作响,却轻易穿透了我激动的胸膛。灯光摇曳,是不是远方的人们看到这一束风中烛火,心也恓惶?我后背冷汗淋淋,你在白天可以不相信鬼,---晚上千万可别那么想!
那段惊心动魄的旅途由于只走完了单程,---我们已经进村,这个村就是东正村;我在一路忐忑,我该怎么回去呢?小李的住处是否多出一张床,而他又是不是愿意我留宿一夜呢?十月半的月色如水样凉爽,它投给参天大树的阴影却如一个多手的妖怪一样,就等我的两束微光自投罗网。拍打叫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惊起一整个村落的狗吠声,而尤属隔着铁门对面的这只凶恶,它的惊叫可谓撕心裂肺!
“谁呀?”一声清脆绝双。
“姐,我。”小李怯怯的回。
“黄,别叫了。”里面顿时雅雀无声,只远方还依稀滚动着的狗吠惊搅的夜色发出海的呜咽,---我想只是我一个人的幻听,我的确紧张。
“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
随着吱吱扭扭的开门声,一双闪着莹莹绿火的眼睛在皎洁的月色下,像射出的两枚毒针真好钉进我的心里。我身体里的肾上腺髓质正在狂喷肾上腺素,我就差出溜一地再口吐白沫了;爱情能叫人勇敢,小李脑袋里可耻的在分泌多巴胺,正好月色撩人,他的红脸得到了极好的掩护,---眼珠子也是贼亮的,难道一个常年于夜色为伴的人视网膜会进化成这个样子吗?
“这些是什么?”女孩惊愕万状。
“姐,我再也不让你受苦了。这些都是一个家应有的必需品,做饭的,和你用的。”他回头招呼我,“哥,你傻在哪干什么呢?赶紧把车开进来!”
他就像这个家庭里的一员,迅速打开大门,黄跟着他,低着头耷拉耳,一副想亲近他的样子。
“我不要!你赶紧弄走这些东西!”女孩开口拒绝。“我为什么要用你的?”
“这不是我的,这是你的。一个弟弟买给自己的姐姐的,凭啥不要?!”他理直气壮,梗着个脖子,一副柔软的强势。
“你们走吧!我不用!”
“我就不走,就得给你用!”
“再不拿走,我让黄咬你们!”
女孩有点极了,更确切的说要恼怒了。我一听,吓得魂不附体。
“黄,你,咬我吧!”他奇迹般躲开女孩的恼怒伸给那条狗一只手。黄狗呢,在月色下居然哼吱了几声。
“黄,咱们不要他们的东西!”女孩转头冲着自己的狗说道,说完怒目而视我跟李,“赶紧走,你们!”话音还未落地,她就一把把李推出门外,---紧接着,哐啷一声大门戴好。我都不知道这个瞬间是怎么样过渡过来的?我跟李被她拒之门外,我俩就像被大人抛弃的孩子一样。无依无靠起码我俩还能相此依靠,就是李心里的那份绝望太过猛烈:
“姐---姐----”得有多少音贝无法测算,反正呼声震颤的夜色又从远处引来阵阵不歇的狗吠,---晓晓那条黄狗却保持着终极的沉默。
“姐---姐----”
“姐----姐---”
“姐----姐----”
声声递增了绝望,曲调哀伤,月色为之动容,月光凉凉如雨,播散人间。
李约莫嚎了半个多小时,晓晓却铁了心不做任何应答。其实远方的狗都吠得累的荒了,它们的叫声已经没有了最初敌意和惊惶,---声声慢,声声落寞,最后光剩下李代替它们在这个朦胧的月夜里执行喊叫的任务了。在暗淡的屡屡清光之下,李的脸上也不清楚到底是热汗还是泪水,密密匝匝的渗满一张俏脸。开始,我还苦口婆心的劝慰劝慰,后来,就听之任之了。这个重色轻友的玩意,我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就像我在诋毁他的爱情似的,就像我说出的话是一阵微风或者他的耳朵已经失聪;你行你素吧,任你嚎叫吧,---我很奇怪这么大的动静居然一个路人或邻里四舍都没人理睬。啊,事情有了转机,李终于体力不支,一屁股做地上,后背靠着晓晓刚才紧闭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