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起义。之前,有过一次,但规模较小,不比现次。第一次起义瓦解、失败之后,叶宗留蛰伏了一段时期,遂复起,转战浙、闽、赣三省。叶七便于这期间,一度被叶宗留邀请操训义军士卒。再之后,叶七是湮灭于战争,还是重新隐遁,说法不一。
话说有一日,温州府衙门前鼓响声声,有人鸣冤告状。白中玉升堂。问来,苦主乃赤阳山银场的一名年青工人,名叫李发祥。在家排二,小名亦“二子”,遂人多呼之李二。其所告之人非同一般,乃银场御场监新友泽。所以称御场监,乃代天子监督银务,监督赤阳山银场并赤阳山、焦溪、天井垟等各处银坑。这些银坑,或为官管开采,或为包租给私人。这新友泽是一名太监,于银场附近专门建造有一所漂亮的住宅,称“府”。
英宗即位以来,开“折色”之法,包括付给商人的盐引(昔商人输粮于国仓、军仓,征服发给盐引,持之到所指定的盐场支取食盐,随后再去所规定的地区进行销售)改为直接付银,田赋当缴纳之粮折算为银等等。为此,加征银课,年胜一年(后因诸产银地矿工不堪压迫而暴动频繁,尤其是浙江叶宗留、福建邓茂七先后之起义,大大影响到了社会安定,遂不得不减免)。曾一度封闭之银坑,复开。这同时,银钞票亦始广而流通全国,流通于市。银,对于国家而言,极大利收,自不能轻治其务。
前时,李二的娘子郑氏(成婚刚满一年),奉了公婆之命,结伴邻里另妇(其丈夫同李二在一起务工),来到赤阳山银场探望丈夫。不想,被新友泽瞅见。观这李家小娘子:
如花多娇面,秀色玉生香;
疑似七仙女,复又下凡尘。
论什么罗敷之美,红拂之靓,又何及于斯?典型的小家碧玉,无挑瑕疵。且不到二十岁,水灵灵招人可爱。新友泽马上丢了魂,失了魄,心迷意茫。李家小娘子,乃其此生之遇至美佳人也。他不禁垂涎三尺,起了霸人之妻的歹念。为此,这位新公公不择手段,使人暗中栽赃,诬陷李二盗银(矿银,非成品。成品须铸造局铸造,南京是有)。接下来,新友泽先是命人将李二毒打一顿,也算刑讯逼供,迫之签字画押,承认罪行。而后,将李二收监。扬言,择日而当场众之面,处斩于他。所谓,杀一儆百。
李二蒙受不白之冤,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当时,朝廷太监专权,连小太监们都狐假虎威,飞扬跋扈。新友泽这等职位虽低,却具有一定实质权力的太监,不须有司,便可定人之罪,甚至杀死,也算正常。
李二“犯”了重罪,要被杀头。历此灾祸,他那娘子郑氏叹命不好,年纪轻轻要做寡妇。除了哭,还能啥?然此时,新友泽另暗中使人点拨郑氏,教之去求一求银场御监(便是他自己)。郑氏无有其他主张,只能如此,找新友泽而为丈夫求情讨饶。于是,恰坠人家所设下的圈套,掉进陷阱。新友泽就机向郑氏提出无理且无耻的要求。郑氏想要教丈夫不死,可以,但有一条件。那便是她必须离开李二,改嫁自己。全暴一副丑陋嘴脸,可耻至极,莫如禽兽。人人皆当啐之耳。
搭救丈夫性命,还是卫保贞名?郑氏犯了难。但人常说,命大于天。郑氏最后只能委曲求全,答应了新友泽这个狗太监的要求。新友泽随后又硬施,强迫李二写下休书,休掉郑氏。新友泽由此可以名正言顺(也可说顺理成章)将郑氏纳得。
李二得以被释放,但遭驱逐,离开了银场。思量鸳鸯突遭棒打,恩爱夫妻被生生拆散,自己还落得背负可耻污名,不清不白,李二心内万般委屈与不平,如潮翻搅。但,惹不得势力,有何办法呢?也只能认命。戚戚而行一段路程,于途遇林。他暗道,自己如何有脸回家里,去见亲人?莫如就林中上吊,一死了之。
李二寻思自尽,尚未择就哪棵树木呢,却此时生出了意外。杀现两名蒙面之辈,不容分说,挥舞钢刀而斩于他。李二唬得魂飞天外。之前想求死,现在命真要丢的时候,他倒惜之起来。然,全出本能。李二仓皇逃窜。两名歹人于后紧追不舍。
前遇大溪一条,李二趋入,泅水而走。贼者至于溪边,不知溪水深浅,不敢下水尝试。发现那边小小竹筏一条,遂登而划之,追赶“猎物”。很快,赶上。李二被歹人逼得不禁冒生火气,红了眼。躲开砍杀,由下方打筏子这边潜、钻于那边。随后奋力以肩而扛,致使筏子侧里一翘。上面的两名歹人稳身不住,皆跌水内。所处正在深水区,其中一名歹人本能挣扎一阵,便没了顶,沉溺而毙。而另一个稍强一些,多少略识一点水性,“扑腾、扑腾”狗刨而向岸。李二并不放过他,近身来擒。李二水里本事非同一般,号称“浪里白条”,将歹人执而灌水。歹人惊恐万状,拼命反抗,但最终无济于事。
李二将软绵而近于死人的歹徒,擒到岸上。将小子先一控水,而后绑了。喝问他,为何行凶,要杀自己。此时,歹人的蒙巾已脱。李二观之眼熟,好似狗太监新友泽身边的人,但非小小太监。他感觉事中大有文章,因此要讨一究竟。以石(砸头)相恫吓,审而果然。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