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赛师师刺衙 余心月拒贼(1 / 3)

话说白中玉虽不满于赛师师的答词,但也不便于判定她并春香院有罪。赛师师之说,并非没有一点道理。自己不可强加论处。所以,最好的方式,还是教妓院同苦主两边达成和解。他道赛师师,嫖客之死,虽他们自身有一定过错,不知爱惜自己,但毕竟妓院也有撇不清的干系。因此,它当对死者的家人做一些必要的赔偿才是。不然,苦主但到妓院闹事不休,不教安宁,妓院又如何继续做生意下去?

如果赛师师识趣明事,给知府大人一个面子,无非舍出部分钱财,平息是非,一切便会烟消云散。但她性子宁一些,也许有点高傲,不肯低头服屈。对白中玉的话,颇不以为然。她言,那些人是否真的是因为**而死,需要一定的证据才可服人。或突发其他什么状况与意外而亡身,也未可知。背不住,便是存心编法子敲诈,谁知究竟?但便宜了他们,往后人都学着如是理由来向妓院乱伸手勒索,妓院一样难得安宁。这个口子,绝对不能开。

白中玉不悦,但亦无法驳人,挑不出人家话中的错误。或许真的有那个别图谋不轨的奸人,基于什么,一般而言便是为了钱财,将他因而死的人,楞说是在妓院纵欲而诱发恶症,不治身死。但对于赛师师之轻官,须给予一定的下马威,震之、镇之。正愁无有借口,又有事情发生于春香院。一名嫖客,乃温州府城首富洪源洪朝奉的儿子洪勉,脱阳而死,尸停春楼。洪家一些人在妓院闹事,另有人到府衙鸣冤。白中玉大喜,基于对妓院刻骨的厌恶,及它对于世人的害处,且不论有理无理,决然下令暂时封闭春香院。说暂时,实则无限期拖延。不能做生意,看你撑得下去否?

赛师师闻听白中玉封闭春香院,不禁眼中突射凶光,心中大恨,暗说:“狗官,敢坏我事情,将姑奶奶当常人欺凌,你是不想活了。”怒气冲冲,回返了春香院。说封闭,只是关上大门,不容接客做生意。但留小门,只许妓院里的人等可以出入。

赛师师将粉头们召集一处,商论对策。一名叫惜惜的姑娘道:“大姐,那狗官可恶加该死,胆敢破坏我们的大计。莫如杀之,祛除后患。之后,咱春香院接着开放。”姑娘们你一言,我一语,但基本一个腔调(众口一词),大骂知府白中玉可恨,必须给他好瞧。最好,杀之。胆子真够大的。这比前文的福临大仙更像汉子,即今日常说之“女汉子”。原本打算仔细计较的赛师师被她们一鼓动,一撺掇,经不住了。最后,咬牙而发狠心,便这么干。杀掉白中玉,借以发泄怨气。

有几名姑娘自告奋勇,担当刺杀之事。但为赛师师所阻止,还是自己亲为妥当。不论个人本领,以及事情做的干净(不留痕迹,官府无迹可查)与否,自己最为合适。准备了一下,赛师师夜里潜入了温州府衙。

白中玉下令封闭春香院一事,夫人银蟾获悉之后,对此大加赞赏。但同时,也不无担忧。封闭妓院,就事论事,有理也没理,多少有些过。这必然触怒妓院人等,心生不服。白中玉道:“不服又怎样?一班几女又能做些什么?至多,去省院告我,怕是省院不肯理会她们哩!”银蟾道:“只担心她们背后会否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势力,会对官人不利。”白中玉道:“即便有势力,未必大到哪里去。难道他们还敢妄动我一府长吏?”并未在意。但银蟾忧虑犹存。

夜间,候白中玉睡下,银蟾欲到后花园自己专门的修炼场所练一练功。可是,刚一推门,仅开一道小小的缝隙之时,却突然发现好像有条黑影数丈外一闪,隐于一株花树之后。眼睛足够锐利,但换个人,怕是注意不到。“嗯?”银蟾心中一惊,“人吗?此为何情?”故作不知,出门,掩门,拐弯那边去了。但她却是急转于屋后,随即变身一只小虫,拱破窗户纸,还于自己同白中玉的卧房,仔细观察。

之前,银蟾所看到的确是一个人,也正是那春香院的主人赛师师。师师,北宋徽宗皇帝赵佶的那位相好——李师师也。同平日里靓装丽服不同,赛师师换上了紧身夜行衣。并且,使黑巾蒙罩了下半张脸面。进入府衙之后,她捉了一名府内仆人,迫之引路而至于白中玉居处。随即,将仆人杀死藏尸。转而方要入室,对白中玉实施刺杀,不料这时赶巧银蟾推门欲出。赛师师赶紧隐蔽。见对方没有异常反应,想必自己并未为之发现。遂放胆,快速游移,溜到白中玉的卧房门外头。听了一听,鼾声已起。赛师师暗道:“狗官一定是睡熟了。”身一晃,居然穿门而入。而门,无有一点破坏。这令暗中目睹一切的银蟾,感到十分吃惊。难不成,这蒙面黑衣人,还是道客?观而实不简单。

赛师师接近床榻,背后掣出柳叶钢刀,举而要杀白中玉。但这时,银蟾抢先出手了。不容对方伤害丈夫,施用摄术。一只圆凳飞起,砸击赛师师的后脑海。赛师师觉察到了不好,急忙侧里闪避。圆凳尽管走空,但马上掉向,再击赛师师。赛师师飞身跃开。同时,意识到自己恶机败露,对方有准备,有埋伏。这娼妇不敢逗留,将身依旧穿门而出。

银蟾见刺客欲要逃走,岂能容之。还人身,行加追逐。赛师师见得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