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白中玉、银蟾正行,发现前途被断。山道间堵着一堆人,未知发生何情。向人一问,人答:“有人挡道,通不过去。”
原来,一条大汉在道路的当央竖了一根铁棒。凡欲过去者,须将铁棒拿起。拿不起,想要通过,不是不可以,但是有条件。那便是,奉上买路钱。不多,每位十吊两银子(十吊还不多?对于普通人而言,有了数,出多少工能挣到?但在拦路者眼里看来不多),老人、孩童减半。这行为同盗贼匪寇无异,惹得路人义愤填膺。然虽有怨气,又能如何?
在白中玉夫妇来至之前,已经引发了一阵冲突。路人纷纷指责来这,但是对方反倒振振有词,“没有将人人剥光衣服,全劫财物,你们已经够走运的了。还想怎样的造化?像那些贼们,甚至还会取人性命。你们该庆幸遇的是爷我,要的只是区区十吊钱,都把事情看清楚、想清楚了。”
行客当中有一位,大概学过武术,会几下子。因此有恃无恐,想要强行闯“关”。不料,汉子更见强梁,稍放手段,制得逞能之辈服服帖帖。时下,仍被骑乘胯下,作牛马而代呢。大汉或许大体重,或许用了沉身法,总之压得那位半死不活,血与胆汁都快吐了。
路人越集越多,所以聚成了一堆,不下二十人。想要过去,但又无法通行。拿不起铁棒,掏不起或舍不得钱财,也大概绕道不方便,故而都滞留在此。好像希望大汉哪时发了善心,开了尊口,就会放自己过去。
居然还有还有这等状况,银蟾好事,要瞅瞅是怎样的一条大汉,于路障碍。又竖着多长多短、多粗多细一根铁棒,难倒了众人。于是,挤到人堆前面来。人们一瞧,这妇人,真开放(当然,那时还没有这个词儿)。男女授受不亲,这摩肩接踵,挨体触躯,她全不顾忌。
银蟾观来,先入眼一根铁棒。这铁棒,鹅卵粗细,长下七、八尺。瞄来估测,掉不下一百斤。但细想,怕是分量更大。即便一百来斤,凡夫当中能拿得起它的,应该大有人在。但是好些人被拦下这里,其中还不乏棒实魁梧的青壮年,可见之中没有一人能够拿得起它,被实实难住了。这铁棒的斤两,当超出常人力气的极限。另往侧边来看,地下趴着一位,被当作了垫物,又像似牲口。于上,骑乘有一条大汉。这大汉:
腼长羞驴脸,睛小豌豆似;
开嘴可纳钵,齿锯镶于龈;
光秃脑瓜顶,却又不像僧;
花袍显肥绰,靰鞡略挤脚。
银蟾并没有搭理大汉,也没去管顾铁棒,却是绕而前去。这一举动,将大汉、将路人都闹愣了。竟然有人对于自己视而不见,大汉不免生气,眼一瞪,叫道:“这名妇人,敢是要过去吗?”不废话吗?人家已然过去了。银蟾回转头,答道:“当然。”大汉道:“便这么过去吗?”银蟾道:“不这么过去,还怎么过去?”大汉道:“没有瞧到这些人拦在这里吗?你想过去不难,但是也不可随便。”银蟾故作不知,问道:“此话怎么讲?”大汉道:“这条道路,爷我盘下了。故而,旁者若要打此通过,就必须交上过路费。不多,十吊钱。不想交,也可以。看到所立的这根铁棒没?拿得起它,也准许通行。而如果既奉不上钱财,又拿不起铁棒,对不住,此途不通,没的商量。瞅你年轻漂亮,惹人喜爱,倒是可以予以一个例外。”银蟾问:“如何一个例外?”大汉道:“同爷风流一场,任你自便往来。”银蟾听言大怒,“这野汉,怎敢侮辱姑奶奶?也不打听打听姑奶奶是什么碴子。你之前道什么?这条路你盘下了?跟谁盘的?又花了多少钱财?有那合同文书吗?拿出契约字据来,让大家瞧瞧是不是有这么一档子事。”其他路人一听,都来给银蟾帮腔作势,也同时吐泄内心的不快与愤怨,“对,拿出它来让我们瞧!拿出,我们认你的作为对。若是拿不出来,你便属于拦路抢劫。拥你去见官,请加裁判,予我们路客公道。”
大汉哪里有什么文书,全一派谎话。不过是给自己不道的行为,捏造一个借口而已。现在,被问住了。但他毕竟是一强梁,不怕事。腾地站起,耍横耍虎,喝道:“你等鸹噪什么?都想要找倒楣是不?闭上鸟嘴。爷就在这里当者,你等想过去,拿钱!要么,将爷的铁棒拿起。没那第三个选择,绝无任何通融。”又转道银蟾:“妇人,爷倒要见识一下你是怎么的碴子,亮一亮你的能耐来。”银蟾没有回答于他,而是走到铁棒前,右手攥住,提一提,试一试,心中当即有了数。接下,运用臂力,将铁棒轻松打地里拔起。原来,在下头还隐有尺余长一截。银蟾执棒在手,耍了一趟泼风八打。却突然,跨步而上,将铁棒猛地照定大汉一杵。大汉大惊,然欲行闪避已然来不及矣,被中右胸。“哎呀”一声怪叫,向后连着倒退数步。“扑通”,来一四脚朝天。大汉不让了,“嗷”地一声长啸,跃身而起,进扑银蟾。银蟾舞动铁棒,而与相斗。
一则手无可恃凭,二则自身能为确实不算上强,大汉连续吃到棒打。银蟾手下给他留了情,只是击打肉厚之处,力量又把握适度。虽说如此,但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