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馆的床软绵绵的,我躺在上面,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床头的固定电话响了,接听后,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喂,请问您需要特殊服务吗?”
我说:“对不起,我心情不好。”说完之后,我便把话筒扣下了。
那头仍不死心,不一会儿,电话又响了。
我坐起来,把电话机外线的接通插口给拔了。
午夜的街灯照耀着浮夸的都市,照耀着这一切的荒淫、奢靡、痛不欲生,以及这一切的一切。
今夜,我会出现在谁的梦里,谁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楼下,一辆出租车打着右转向灯,在旅馆的门口停下。
一男一女,相继从出租车上走下来。
女的约莫有二十四五岁,乍一看身影,还有那么点儿程诗诗的感觉,但不大粉嫩的脸上涂着一层厚厚的脂粉出卖了她。在昏黄的灯光下,那张脸煞白煞白的,仿佛刚出生的婴孩那两片雪白的屁股蛋。那男的看着也不老,估计也就四十岁左右。
男的关上车门后,出租车便“嗖”的一声飞奔远去,留下一串浓浓的尾气。
那女轻咳一声,冲着出租车远去的方向,猛地朝地上吐一口痰,狠狠地骂道:“草你MA的死逼司机,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那JI巴样。要是恁爹和恁娘当年不耍流氓的话,哪会生下你这个狗杂种!”
男的忙安慰:“算了算了,咱们不跟这种低素质的人一般见识。”
女的转过脸,双手勾住男人的脖子,伸出舌头,色眯眯地对准男人的鼻尖舔上一口:“哼,你还替他辩护,看我今晚不吃了你。”
我坐回到床上,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一遍又一遍地切换着节目。
各大卫视里正播着形形色色的青春剧,吸引着无数为爱情痴迷疯狂的少男少女,但却丝毫提不起我观看的兴致。我才二十多岁,一般人到了这把年纪、正是青春无敌风华正茂之时,可是,我却已经觉得自己开始一点点老了。
遥控器定格在一个频道上,播放的电视剧叫《神医喜来乐》,这片子我小时候看过。画面正演出的是喜来乐在皇宫的御花园里,为一群顽固不化的老臣们医治腿脚不利索的毛病。那群老臣们光着脚,搓着加了中草药的搓衣板,一个个笑得不亦乐乎。
旅馆的隔音效果有点差,隔壁的呼噜声我都听得一清二楚。虽然这声音有点吵,不过我内心已经很“知足”了:幸亏隔壁传来的是呼噜声,而不是叫床声;要不然的话,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呢。
独自躺着无趣,给鲁大师打个电话吧,也好消磨消磨这百无聊赖的时光。
接通后,还没等我开口,鲁大师抢先说道:“阿兴,我媳妇怀孕了,我要结婚了。”
我说:“恭喜恭喜。”
到了我这个年龄,身边的许多人,说结婚突然就结婚了,这已经不算啥稀奇的事了。
潜意识里,思维瞬间停滞了几秒钟,我才张口:“鲁大师,我有一点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鲁大师说:“日,别跟我磨磨唧唧的,你有话只管讲就行,咱兄弟俩还有啥不能说的。”
我想了想,索性直接问:“你老婆是个处吧?”
电话那头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半遮掩半没底气地回答:“嗯,是个处。”
“真的是?”
鲁大师咬咬牙,斩钉截铁地说:“真的,不骗你!”
考虑到鲁大师今生的幸福,作为过来人,我干脆撕下脸皮,“打破沙锅问到底”:“你怎么知道的?”
鲁大师说:“操,我亲自试过了啊!”
我顿时感叹万千,恭喜恭喜:“老处男终于po处了。”
不过,为了鲁大师将来不闹离婚,我还是心存一丝疑惑,于是再次追问道:“你确信她没做过修补手术?”
鲁大师在电话那头拍拍胸脯:“我确信,百分之一万没有。”
我终于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对了,嫂子大致长啥模样,给兄弟我描述下呗,我很期待有朝一日能一睹她的芳容。”
“咋说呢,”鲁大师顿了顿,“长得还能看吧。”
听鲁大师说话的口音,我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在未来面前,在人生这个最重要的叉路口前,倔强的鲁大师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与自己妥协,与生活妥协,与命运妥协。
记得从D市嫖ji归来的那个深夜,我们仨躺在各自的床上,回味着刚才的种种战斗场景,迟迟不肯睡去。
还是肖哥率先转移话题,扭转集体意淫的局面,问道:“阿兴,鲁大师,在将来,你们俩都想找一个什么样的媳妇?”
我摇摇头,说:“我不知道,这事我还真没想过。”
对于未来,我向来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