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深夜来此?”
李暠一脚踏在他的胸口:“不要叫我阿兄,你明明十天前就找到了西域神医,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就忍心眼睁睁的看着她瘫痪在床?你怎么忍心?”
李暠字字句句都在滴血,宋繇平静下来,告诉李暠自己的理由:“如果你们不成亲之后再救治她,我怕索嗣还会夺人所爱。他们和你不一样,他们惯于锦上添花,却不会雪中送炭。人治好,最后白白便宜了索嗣,我不能接受。”
李暠抓住宋繇的衣领:“阿业,你怎么能做出为了一己私心而不顾他人死活的事情?我对于阿秀的心日月可鉴,只要她能好好的健康的活着,就算嫁给别人,就算终身不能相见,我也心甘情愿。阿业,你根本就不懂感情!”
宋繇被兄长的话震撼了,他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眼中蓄满泪水:“阿兄,我错了。”
李暠的语气也缓和下来:“阿业,我那么爱她,可是她健康的时候,我觉得我配不上她,索家声望卓著,只有索嗣才能配的上她,于是我退让,成全她的完美婚姻。她现在瘫痪在床,索嗣不敢承担,才给了我机会,可是我不能把我的幸福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我那么想娶她,却依然遵守礼法,给她家去信提亲,希望能够明媒正娶,风风光光的娶她进门,我不要她以后后悔嫁给我。即使她遭逢这样的大难,脸上却总是有笑容,即使她躺在那里,全身都不能动,我依然觉得她是完美的。阿业,你懂吗?”
宋繇点头:“阿兄,我懂。我不应该以阿秀的身体做筹码,我现在就去找神医给阿秀治病。”
然而,当他们赶到驿馆的时候,秃发雪满脸是泪的坐在地上:“芳姨失踪了。”
人是小旋风绑走的。他不知道神医和宋繇的约定,他和李暠一样知道宋繇找到了神医,却没有让她为尹玉成看病。小旋风以为宋繇是故意的,所以他偷偷的绑走了神医,他在想,如何能够说服芳姨为尹玉成看病,又如何把人送到金玉堂。他用了个笨办法,他把芳姨关在绸缎店的密室里,打算饿上她五天,然后再逼她就范,他都不知道自己干了多么愚蠢的一件事情。
尹玉成瘫痪第二十天,李暠的暗卫多次发现小旋风的踪迹,都让他逃脱。而芳姨就像人间蒸发,李暠真的觉得自己已经陷入绝境。这时辛瑶从一楼施施然走上来,对着李暠嫣然一笑:“玄盛,何事烦恼?我或许有办法能够解你忧愁。”
李暠冷静的看着她:“你知道西域神医的下落?”
辛瑶自信的点点头:“我当然知道,不过,我要和你做一笔交易。”
李暠看着她:“好,我们去楼下,我听你仔细的说。”
辛瑶向李暠和盘托出了自己的身份,以及自己做谍者的经历。当李暠听完辛瑶的全部交易内容之后,不由的愣住了,这个女子不愧是前秦的优秀谍者,她提出的交易计划诱惑之大,让人无法拒绝。
李暠沉默半晌,终于说:“成交。”
辛瑶说:“我相信你君子一诺千金。走吧,执行交易的第一步,我带你去救神医。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抓住小旋风。”
解救神医的工作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进行的,李暠再次从太守府借兵,团团围住了绸缎店。在场众人身手最好的当然是李暠,李暠亲自进入密室把已经饿到昏迷的芳姨抱了出来。然后李暠下令:“放火,把这里烧掉!”
熊熊烈火中,不知藏匿于何处的小旋风拔地而起,施展轻功逃离现场,李暠一挥手,立刻万箭齐发,小旋风躲避不及,从房顶上掉了下去,士兵去搜,却没有见到人影。宋繇却已经认出了那个身影,他奇怪的说:“川哥儿,他怎么会是小旋风?”
原来宋繇第一次进姑臧城差点儿被紫风踩踏之后,回到小镇上,却捡到了一个浑身血迹的少年。他出于好心,把少年救回了家,少年自称“川哥儿”,他说自己遇到了盗匪,被抢走了东西还受了重伤。川哥儿的脸上刀伤纵横,已然是毁了容,而且生活不能自理,宋繇心疼他,整整照顾了他一年,也没有时间进到姑臧城。第二年,川哥儿已经可以下地走路,慢慢的恢复了体力,还长高了一大截,宋繇发现他力气还不小,打算介绍他去镇上干活。他却在宋繇拿出尹玉成给他的那锭一直舍不得花的银子的时候,从背后偷袭了宋繇,抢走了银子,从此消失。宋繇头部被重击,严重脑震荡,不得不卧床休养,还好有和他一起从酒泉出来的亲戚照顾和帮衬着,他才熬过了第二年,并且能够下地行走。所以宋繇和姑臧城的书店老板说自己生了两年病,语焉不详,真实情况却是这样。宋繇一直不明白自己对川哥儿那样好,他怎么能对自己下狠手,此刻却忽然明白,原来他是马贼,原来他受伤的时候一直是装的十分乖觉,所以才能对自己如此凶残。
芳姨醒过来之后,调养了半日,吃了许多东西,方才恢复了力气。她到金玉堂给尹玉成施针的时候,李暠却带着辛瑶悄悄的离开了敦煌,当然,临走之时,他派出所有的暗卫保护尹玉成。加上尹家的六个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