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姨脸色很不好的向宋繇行了一礼:“恭喜驸马爷。我家公主生性单纯,望驸马善待公主。不用说是驸马的嫂嫂,就是驸马家的下人,我也愿意救治。”
宋繇立刻还了一礼:“神医大人,成名已久,宋某心中仰慕。阿秀的事情就拜托了。”
芳姨说:“阿秀的情况我有所耳闻,其实对于行家来说并不难治。只需要在适当的穴位扎针,再疏通经络,不出三日,就可下地。”
宋繇这一听大喜过望,立刻又深深作揖:“大恩不言谢。宋某铭感五内。”
芳姨哼了一声:“你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的?”
宋繇说:“我并不知道芳姨的身份。上次在索嘏病榻前,我见阿雪对宝圆膏似乎很熟悉,猜她定然知道些神医的消息。也是歪打正着,没想到神医就在敦煌。”
芳姨说:“那宝圆膏是我当年赠与阿秀母亲的,说起来我和她也是颇有渊源。既然现在名正言顺可以救治她了,我们就马上走吧。”
宋繇拦住芳姨:“芳姨且慢。我的想法是,先不着急救治,等阿秀与我兄长拜堂成亲之后,形势不可再变了,再行救治不迟。”
秃发雪在一旁十分诧异:“阿业,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着急救你嫂嫂吗?”
宋繇笑笑:“既然神医在此,早治和晚治都是一样的。你也知道我那嫂嫂是个香饽饽,她要是全须全尾的,觊觎的人太多,哪里能轮上我兄长?”
芳姨看着宋繇长叹一声:“驸马爷果然深谋远虑,为自己兄长做的好筹谋。我把话说在前面,以阿秀的情况,一个月内,我施针可以让她恢复如初,若是超过一个月,就只能听天由命了。你如果不想有个坐轮椅的嫂嫂,就催你兄长快把婚事办了。”
宋繇点头:“我心里明白。等我兄长成亲,我就迎娶公主。”
宋繇心中有了谱,立刻赶往金玉堂催婚。李暠看着自己的弟弟:“阿业,我已经派人往尹府提亲,不日将有回信,你这么着急是为什么?”
宋繇知道兄长心思细密,为了避免他怀疑,只好略过不提。
375年的冬天格外的寒冷,尹玉成就是躺在床上过的春节。她的卧房点起了火炭,过热会让她浑身冒汗,过冷又会手脚冰冷,这个冬天过的不可谓不煎熬。还好太守府也给官员放了假,李暠每日都陪着尹玉成,细心为她擦去额头上的汗水。索嗣则再也没踏进过金玉堂半步,据说他每日在外面喝的大醉才回府,辛瑶听了暗暗解气,因为小妹卧床而很久没有沾酒的尹之灿倒是内心对索嗣的做派羡慕不已,可惜现在是非常时期,他和索嗣是变不成酒友了。
姑臧的回信依旧没有到来,李暠沉住气,又派了三批人前往姑臧。此时尹玉成已经卧床十日,宋繇心里暗暗着急,谁都明白越早施治康复的概率越高,可是一日一日过去,宋繇也觉得十分煎熬。倒是马元正的来信一封封的到了,他本来约了尹玉成一同游览敦煌附近城市的景色,但是尹玉成放假后没有到书院来找过他,他不便来索府打听,也不知道尹玉成出事,就自己一人骑马出发。他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写下游记,寄给尹玉成,并且附上当地的一片树叶。收到信之后,李暠都会耐心的念给尹玉成听,这个时候就能从尹玉成脸上看到神往的表情,以及越来越明显的笑意,这显然是脸部神经在逐渐恢复的表现。所以李暠对于马元正的来信,没有一丝的醋意和嫉妒,却十分盼望,因为那些信能够带来尹玉成对生命的渴望,以及康复的希望。
尹玉成瘫痪第十五天,春节刚过,从前方传来了苻坚发兵的消息。这一次他派出百万雄兵,要灭前凉。前凉与东晋暗中勾结,首鼠两端,苻坚早就想拿下凉州了,不过之前用的是见不得光的间谍手段,现在却是明面上大军压境。这次的统帅仍旧是苻坚最信赖的王猛,吕光做了王猛的副手。
李暠看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尹玉成安然睡去,李暠却眉头紧锁。他担心的是如果梁两军交锋,前凉必败,到时候前凉灭亡,敦煌也必然沦陷。乱军之中,不能动弹的尹玉成要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也十分不容易,是否应该早作打算?可是河西又有哪一处是战火烧不到的安全之地?到时候只怕整个河西就要成为前秦刀锋所向的修罗场。个人想要保全谈何容易?李暠深度的思考着如何破前秦这百万大军,甚至想到了要到长安去刺杀苻坚,只是宫中守卫必然森严,如果失手,凉州只怕会遭到更加惨烈的屠戮。
这时李暠的暗卫编号十六的来到屋外,轻轻的敲了敲窗户,李暠听到暗号,走出屋来,顺手拉上了房门。屋外天寒地冻,暗卫十六汇报给李暠:“属下已经得到了神医的消息,只是——”
“只是什么?”夜风中,暗卫十六汇报的声音越来越小,李暠脸上的怒气越来越重。他下令:“来十个暗卫守住这里,我回一趟李宅。”
宋繇在睡梦中被李暠从温暖的被窝里抓了出来,直接扔到了地上,这是李暠唯一的一次打自己弟弟。宋繇问:“阿兄,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