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真得很好奇。”断云在身前摩挲着那只羽箭，“就在今天，就在这罗泊湖的对面，这支箭像一道闪电从山上射向了皇上，当时我根本无法反应过来，但是我们没有丝毫神通的七皇子却在这电光石火之间挡住了这枝箭。更加奇怪的是，七皇子被如此飞箭射中，却是毫发无损。我思来想去无论如何也解释不通，最后想到，秘密也许在这支箭和这意外的铠甲里吧。”

天列说道：“断兄多心了，大概是七皇子关心所致，所以才激发了潜能。”

“天兄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断云原句奉还，他举起了手中的一片铠甲，“而且你的表情根本不善于撒谎。如果我没有猜错，这铠甲正是为这支飞箭量身定做的，这上面加持的符文更是妙不可言，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写得出来吧。”

天列脸色陡然一变，沉声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你是要为丛美君报仇的话，为国师效力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断云摇头说道：“你错了，我不会效忠任何人，我只为自己效力。”

天列疑道：“那你现在为什么要与国师作对？”

断云说道：“我不想跟任何人作对，但事实却是所有的人都是我的对头。无论如何这几件东西都在我的手中，你应该知道现在的我是不会让你抢走它们的。而且你我一旦交手的话，一定会招来光明卫，到那时，这些东西曝光的概率反而会大大增加。”

看到天列沉默不语，断云接着说道：“你问我的目的是什么，我只是想向你和你身后的人提几个要求，如果你们能够做到，我保证会好好保管它们，甚至毁掉它们。”

天列问道：“什么要求？”

“对我保持忌惮。”断云郑重地说道，“无双城不是我的城市，也许很快我就会离开，当我离开的时候，我会亲手将它们毁灭。但是在我离开之前，我需要你们对我的忌惮。当然，作为交易的一部分，我保证也不会利用它们介入你们双方的争斗。”

天列皱眉说道：“我知道你在西荒得到了很多，能力有所提升，但你还远远不够强大，我希望你能好自为之。”

“多谢。”断云真诚地道，“有些事情我必须去做，不管我够不够强大。我想，天兄一定会理解我的。”

天列微微一愣，然后翘起嘴角，形成了一个更加温和的笑容，说道：“你说得对，希望你早日离开无双城。”

断云笑道同样灿烂，说道：“那么，我们的交易达成了？”

“这不是交易，是承诺。”天列淡然一笑，转身闪入了密林之中，白色的影子只闪了几下就消失不见了。

天列很轻易的离开了，让断云有些不敢相信。

“对，是承诺。”断云看着天列消失的方向笑着说道。

崖下的湖水重新获得了生命，排浪轰鸣，与飒飒秋风相和，断云闻之，心胸登时为之一阔。他的目光落在了月光下起伏的浪花上，然后移至水天一线处，浓夜合抱，凉风嗖然，断云的心中忽然感到了一丝温暖。

呆立良久，断云始终不觉疲倦，直至黎明时分，他才有了些许倦意，沿着来时的僻静小道，避开光明卫，回到了无双城。

……

天列回到无双城的时候，天依然黑沉沉的，深宅大院里的灯烛之光彻夜未息，黯淡昏冷，像是这座城市的灵魂。

国师府朱门紧闭，门前停着一辆马车，车夫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汉，衣着凌乱，污秽不堪，脸上密布皱纹，双目无精打采。

在这样的夜里，在这条街上，只有风一直在飒飒吹过，现在却多了马蹄敲击石板的声音。

天列忽然从夜幕中出现，他看到了车夫，立即加快了步伐。

车夫也看到了天列，便掀起了车帘。

车中坐着一个人，这人与车夫不同，衣着整洁，纤尘不染，但眉头一直微蹙，像是有一股哀怨始终无法排遣。

“老师。”天列行礼道，车中之人正是国师李允。

“上车。”李允睁开了眼睛，但他目视前方，依旧纹丝不动。

天列跳上马车，坐在李允的对面。车帘垂下，随着一声马嘶，两人身子齐齐一晃，却是车轮开始滚动。

“你好像有话要说？”李允终于转动目光，看向天列。

“证据落到了别人的手中。”天列开门见山道。

“你去晚了？”李允问道。

“不是，是他从学生的眼皮底下抢走了。”天列道。

“喔。”李允眉毛一挑，“他是谁？”

“断云。”天列道。

“他是长公主的人，你为什么要让他抢走？”李允心中明白，断云要从天列的手中抢走东西，基本上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老师不必着急，断云向学生保证，不会利用这些证据参与大皇子与七皇子的争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