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用力过猛,三棱刺竟把少年兵死死的钉在了壕堑壁上,张剑平使劲剜了剜枪托,才勉强将刺刀拔出来。
他刚自看到刺刀从少年兵腹腔内拖出的肠脏,邓飞龙宛若一抹怒矢似的自斜刺里扑拢过来,一记重脚将他踹得朝后踉跄出四五米。
“哒…哒…哒…“
81-1突击步枪喷出一条两寸长的桔红火焰,子弹像泼水一样倾泻到暗堡门口,直打得血溅肉飞,惨号如鬼啸。
一个残缺了一条胳膊的安南抱着白烟滚滚的炸药包,全身喷着鲜血被弹道带起的强大冲力撞得倒飞了回去。
就在那个安南被打得飞回暗堡的刹那间,邓飞龙电掣回身,箭矢一般掠出四五米,抱着摇摇欲倒的张剑平就是一个虎扑。
一壮一瘦的两条虎贲男儿刚刚扑倒在地上,就听得一声轰然巨响,震得地皮子都在发颤了。
暗堡炸毁后掀起满天飞舞的碎石和水泥块,纷纷扬扬的砸落到邓飞龙的纲盔上叮当作响。由于他压在张剑平的脊梁上,背上自然免不少被碎屑打得疼痛难耐。
邓飞龙全然不顾背上的疼痛,也不管碎屑还在四散飞落,拍一下张剑平,二话没说就翻爬起身跃出了壕堑。
一个衣服上着了火的安南伤兵哀嚎着,病病歪歪的冲出屯兵洞,举着一颗冒着青烟的手榴弹朝一个俯伏在洞口喷火的弟兄扑出,誓要与我军战士同归于尽。忽然一条瘦削人影从他身侧迅急无比的擦了过去,他那颗乱发蓬面的头颅立时就像装了弹簧一样飞射空中七尺,一股血箭冲天而起,在火光映射下浓艳得发亮。旋即,他那无头躯体在手榴弹殉爆中分解成了一块块碎肉和残肢。
从死神魔爪下逃出生天的我军战士卸下已经耗尽液化气体的喷火器,从地上爬起来凝望着邓飞龙的背影,正想从心底感激副连长的救命之恩。
毫无征兆的,一道亮线擦着热浪滚滚的空气钻进他后背又拖着血线从前胸穿出。他带着一种奇怪的眼神朝下一看,发现胸膛已经爆裂似的溅开一朵大红花一样的热血,一张脸孔上的侥幸之色顿时被惊异与痛楚所吞噬。也许还没真正体会到痛苦,他那强健的身影就地连连旋了三个转子,甚至连吭都来不及吭一声就这么尸横于地,死得好不让人惋惜和遗憾。
十米以外,邓飞龙心头一凛,侧身跃进到一堆用我国援月的大米口袋累叠成的掩体后面,正要搜索那个躲在暗处冷枪杀害战友的敌人。
蓦地传来一声厉嗥,九点方向,约莫二十米远的壕沟里,一个额头上缠满绷带,断了一条大腿的安南抛掉56式半自动步枪,身子向后倒翻出去,一只核桃大的眼珠滴着血扯挂在眼眶之外,眼球是红糊糊的一团,尚有一根蠕动的肉筋连在上面,摇摇晃晃的,衬着他一头披散的乱发,惨白扭曲的面容,形状实在凄怖。
邓飞龙通过弹道扭头搜视过去,只见贺永半蹲在相距十多步远的一具我军战士的遗体旁,端着79式狙击步枪,一双明彻而俊秀的黑眼睛里泪光闪闪,一行行泪水在满是泥垢和血污的脸上冲出了一道道沟渠。
惬怀的吁了一口气,邓飞龙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夜光表,指针正好在清晨七点五十八分。
10GB高地,老山主峰,面前就是大家浴血拼杀,负伤牺牲也要攻占的目的地。肃清完残敌后,邓飞龙确信没有活口了就放心大胆同残存的弟兄们作最后一次休整,安南遗弃在阵地上的武器装备正好为大家提供了最直接最充足的弹药补充,不少战士扔下手里的打得枪管发烫的56冲锋枪,拣起老毛子原装的AK-47/AKM和我国援助安南的56冲锋枪。大家拿着可靠性极强的武器在手里,信心、勇气和斗志很快就恢复了起来。
这场攻坚战进行的太快太猛烈了,以致于后勤保障分队一直很难跟上战斗部队的进攻速度。此时相近的EA号高地仍然枪声激烈,杀声震天,邓飞龙心知肚明,我友邻部队三连的攻击同样遭到了来自数个方向安南火力的猛烈抵抗,三连的进展比起七连来更不顺利,伤亡一定也更大。
不错,战幕甫一拉开,一营,B团乃至全战区所有参战部队都在接受着前所为有的巨大压力,各地面攻击的部队在没有增援的情况下只依靠炮火,只依靠士兵决死的勇气疯狂的攻击着一座座安南的高地和阵地,并把它们变为埋藏安南侵略者的坟墓。同时,邓飞龙也很清楚,大无谓的牺牲精神背后是无数士兵生命的血腥代价,所以4月28号是中,安南两国两国将士的赴死日。
形势迫在眉睫,责任重于泰山,七连绝不能停顿,任何情况都可能对整个战局产生重大变化,因此必须要乘热打铁。
此时攻击EB号高地幸存的士兵们在连长冯志超的一声令下,开始越过EB号高地反斜面向10GB,向老山主峰接近。
邓飞龙仍然率领着尖刀二排和一排在前面打头阵,他与尖刀排一班长小吴和出征前那个向他提条件的战士赵云文组成了突击组,他们三人抢在队伍的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