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听到陈远枳的话,小姑娘眼神里闪着惊喜,仿佛卸下了重担,轻快地转身就往回跑。
陈远枳深吸了一口气,坚定地跟上小姑娘,没一会儿就回到了小村私塾。
“赵爷爷!赵爷爷!”小姑娘跑到门口,迫不及待冲着院子呼喊:“我们回来了!”
推门入院,院子里空旷了许多,人群不知何时散去,只留下那白发老者。
陈远枳毕恭毕敬地向老者鞠了一躬。
“村长,先前晚辈对您有所隐瞒,还望见谅。”
白发老者没搭腔,瞅了瞅陈远枳身旁的小姑娘,缕着胡须沉吟到:
“雉丫头,你怎么又把这位陈公子给领回来了?”
“是他,主动要回来的……”小姑娘声音高开低走,语气中对这白发老者充满畏惧。
“哦?”白发老者转头盯着陈远枳。
“你有何隐瞒?说来听听。”
陈远枳笑了笑,平静地回答到:
“我先前说回北山宗是真,却不是去寻那洗池岭的岭主,我这一去,应该就不会再回来了。这是我隐瞒你们的第一点。”
白发老者点点头,默许他继续说。
不知何时,曾经蹲守在院子里的村民,陆陆续续都回来了,面色匆匆,也不多言语,默默入院,站到陈远枳的身后。
“我在这北山小村生活了十年,虽离开多年,但村子里的一草一木,我都记得一清二楚。而我……并没见过你们。”陈远枳说:“没见过,却不说破。这是我隐瞒你们的第二点。”
“远枳你看你……你走得时候才多大?”旁边有人提醒。
“就是,你不记得我们也是正常嘛,村里虽然人不多,也不见得你谁都认得吧?”另一个人跟着附和。
“我从小无父无母,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北山村里的人,我每一户都认得。”陈远枳撇撇嘴,“另外,在北山村,除了私塾老师,再无他人叫我陈远枳……”
几人眼神中显出一丝慌乱,面面相觑,不再搭腔。
“北山村的人,管我叫小私塾。我7岁的时候,就扬言要做这北山村的私塾先生。”陈远枳自顾自陷入了回忆。“那时候大家都笑话我,我偏不服气,每天提着手板,有板有眼地领着那帮差不多大的孩子读书识字。时间久了,小私塾这个名号也就坐实了。”
陈远枳叹了口气:“那时候,私塾老师就已经患了重病,再没力气给大家上课了……你们唤我远枳,我虽心生疑虑,却也不道破,这是我隐瞒你们的第三点。”
白发老者已然面露狰狞,身边众人也都各自拉开了架势。那个被唤作雉儿的小姑娘,愣在一边,畏惧地望着白发老者。
“晚辈没有什么大志向,却也明白要以诚待人。先前种种隐瞒,实在是多有得罪!”
陈远枳冲着众人再鞠一躬。
“你告诉我们这些……没想过自己会死在这里吗?”白发老者反复活动着脖颈,发出咯哒哒的骨节摩擦声。
“北山宗练士本不该畏死。”陈远枳平静答道:“哪怕只为求一个真相,身陷死境又何妨。何况……晚辈觉得自己未必会死。”
“哦?求什么真相?”白发老者问。
“此地……应该还是须弥岭吧?”陈远枳盯着白发老者的双眼,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波澜不惊。
“不错!”老者毫不犹豫。
“诸位就是,那岭中之兽?”
白发老者此时略显迟疑,随后挥了挥手,院中腾起一阵山雾。
山雾微微散去时,陈远枳看到小院已经变了个模样:院中里莫名长满了杂草,众人相貌略微变化,有人腮边长出了鬃毛,有人嘴角呲出獠牙,老者的白发与长髯几乎覆盖全身,只露出半张通红的脸,一双粉红的手,手指甲尖锐无比,像只某种禽类的爪子。那间原本为私塾的茅屋,也变成了一处幽深的洞穴。
“既然是须弥岭,为何对我这参加宗门冠礼的练士如此刁难,想方设法要将我留在岭中?”陈远枳问。
“你倒是个聪明人。”一个声音从那洞穴里飘了出来。
白发老者等人后退一步,纷纷面朝洞穴,耷拉着脑袋。
洞穴里走出来一头猛兽,吊睛白额,额上一处巨大的“王”字,胸前鬃毛浑厚,四肢一跃就跳到陈远枳眼前。陈远枳一眼就认出,这是一头北山独有的北山虎,虽然垂垂老矣,仍然不怒自威。北山虎擅啸,身形并不魁梧,甚至只比山中灵猫略大了一圈,但声势撼人,且力量、速度都堪比玄兽。
落地之际,这猛兽瞬间化作一个矮个子老人,裹着一件棕黄色的大氅,须发皆黄白相间,弯腰驼背。
“不是我们有意刁难,而是你本该留在这须弥岭。”矮个子老人说:“20年前,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