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中土自然是更大。”
“唉……我这一辈子啊,就没出过这村子。”老太太自顾自地嘟囔着。
“北山物华天宝,遍地珍馐,最宜养生。您这么大岁数了,能在北山终老,也是幸事。”看着老太太兀自伤感,陈远枳忙宽慰几句。
听到此话,老太太又咧嘴笑了起来,指了指自己嘴里为数不多的几颗牙。
“老咯,再多好东西都吃不下咯……不过咱年轻的时候,倒也吃了不少北山的野味。”
聊到吃,老太太来了兴致,她又问陈远枳:
“你知道这北山,什么东西最好吃吗?”
“我听说山里有一种野菜,只长在茂林深处,初春即发芽,入秋后却依然是个嫩芽,味道鲜美。”
“老芽而已,有什么可稀罕的。”
“那莫非您是偏爱山里的菌子?有一种菌子,状如猴头,高高生长在松柏之干。听说这种菌子必须双生,当你发现一颗时,就会在其正对面的树上找到另一颗,也算是难寻的山珍。”
“菌子味寡,算不上美味。”老太太依然摇头。
“恕晚辈无知,您所指的山中美味,究竟是何物?”
陈远枳此时只怪自己不是丰谷岭的子弟,对这北山珍馐的确没有什么研究。
“若论北山美味,自然得是肉食。”
“可晚辈听说,这山里的肉,可不如自家圈里的肉,山货肉质粗糙干涩,一股土腥味。”
“你们这些年轻后生,真是越来越没见识。”老太太摇着头,也没责怪陈远枳的孤陋寡闻,反倒语重心长地给陈远枳上了一课:
“你记着,北山最好吃的,是一种罕见的动物。此物喜结伴而行,机敏得很,只能趁着它们落单的时候捕捉。它们能跑、能游,可惜跑不快,也游不远,最好是伏击,冲着脖颈狠咬下去,一会儿就咽气了……”
老太太咽了咽口水,仿佛回想着这山中珍馐的滋味。
“此物最宜蒸而食之。肉极嫩、极鲜……特别是幼崽,肉质糯软,最适合我这牙口不好的人……可惜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饱口福咯。”
陈远枳听得云里雾里,依照老人的描述,与他认知里的山物一一比对。
猛然间,他心中大惊,竟失手将竹箸掉到桌上。这白眼仁儿老太太轻描淡写的北山美味,分明就是吃人的场景!
再去看那老太太,此时探着身子,睁大了晶晶亮的白眼仁儿,与陈远枳对视,一脸陶醉。
“你别听这老糊涂瞎说!”
屋外传来“张大娘”的喊声,这中年妇女风风火火闯进来。身后尾随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扑闪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偷偷瞅着陈远枳。
中年妇女神色慌张,一手揽过愣神的陈远枳,拽着就往另一间屋子走。
另一间茅屋面积不大,四下也堆放着各类杂物,只有一个小炕还算整洁,显然是刚刚收拾出来的。
“时候不早了,你累了一天,快歇着吧!”
中年妇女唤着身后的小姑娘去铺床。
小姑娘抱起被褥,麻利地脱鞋爬上炕,撅着小屁股,手脚并用地打理着被褥。小姑娘的手和脚都白嫩地闪着光,手指像新洗的小葱一般光滑,脚底板干干净净,缀着圆溜溜的脚趾肚,一颗颗红彤彤的。
打理好被褥,小姑娘从炕上蹭了下来,理了理衣衫,害羞地冲着陈远枳笑了笑。
陈远枳可笑不出来,挤了挤嘴角,呆呆目送走了“张大娘”母女二人,一屁股坐到炕沿上,这才紧促地喘着粗气。
他此时才发现,衣衫早被冷汗打湿了一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