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弧形围拢着聚了过来。
突然从俄罗斯军中窜出一骑,飞也似向东北逃去。
俄罗斯人怔了一怔,然后有人发一声喊:“逃命去吧!”又一骑奔出,有人做了初一,自然有人做十五,一时间蹄声大动,几百俄罗斯精锐齐作鸟兽散。
“站住!谁跑毙谁!”
任凭大公怎么呼喝,一干骇破了胆的俄罗斯军士还是一下子走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都是些跟着大公出生入死了大半年的铁杆儿,不足三十人。
“哪一个是真正的铁面人,有种的出来跟我决斗!”大公跳下战马,亮出了长剑,在俄罗斯人的习惯中,两个勇士之间会用剑来分高下,甚至决生死。
“俺来也!”西北角的那个铁面人冲了过来,有一骑比他更快,一下子挡在了他前边。月光之歌的速度显然不是一般马匹可以相比的。
阿遥远远见得,不由也策骑冲了过来。
铁穆洱跳下马来。
“很好。你就是铁面人了?”
“不错。”
“脱下你的面具,我不想看着你这张丑脸。”
“如果你能战胜我,我自然会满足你的愿望。”
“那么拔出你的剑来。”大公年轻时也是个豪气干云的人物,他曾经为了一个贵族女子而与一个宫廷侍卫展开过一场全城轰动的决斗,结果那名侍卫落败,无颜之下自刎而死。
“我只用刀。”
“这不公平。”有个俄罗斯人叫道。
“就让他用自己拿手的武器。”大公傲然一笑,“俄罗斯人的武器是全世界最好的。”
“请吧。”
阿遥这时候刚刚稳住坐骑,她忍不住叫:“你……”
铁穆洱微微回头:“放心,他伤不了我的。”
“你要小心。”
铁穆洱点点头。
“准备好了么?”
“随时恭候出手。”
大公一个前弓步,长剑朝天一指:“来吧!”
铁穆洱金刀横胸,凝神静气,岿然不动。
大公等了好一阵,不见铁穆洱动作,他沉不住气,抢先出了手。长剑轻灵如风,无声无息的刺了出去,半瞬间已到了铁穆洱面前。铁穆洱挥刀一隔,叮的一下轻响,长剑打在刀刃上,竟然如蛇一般弯曲,剑尖直指铁穆洱咽喉。
铁穆洱吃了一惊,他还是第一次见识欧洲人的软剑,连忙向后一拗腰,断了的垂柳般,堪堪避过了这一剑。
大公一招抢得先机,更不客气,嗤嗤嗤,一连几剑,剑剑都是指向咽喉与心口要害。剑击是不打头部与腹部以下的,这源于欧洲人的绅士(骑士)风度,也与软剑的构造有关,软剑不利于攻击高低两点。
这一场刀剑之会斗得甚是灿烂,你来我往,进退迂回,叮叮声偶尔响过,铁穆洱尽量避免与对方兵器相接,因为软剑懂得转弯。这一来他不免吃亏。不多时身上衣衫已添了两处破洞。
四下的人无分敌我都聚集到了一起,彼此相距甚近,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圈中打斗二人身上,谁也没想过提防。
战到分际,突然见铁穆洱向后一跌,竟整个倒在地上。
阿遥啊了一声。
这有下变化太突兀,大公也是意料不到,不由一怔,他并没有刺中对手啊,对手怎么忽然倒了?
便在这时,铁穆洱身形一翻,一滚到了大公面前,手中刀举处,大公只觉腕口一痛,把握不住,长剑脱手。铁穆洱左手撑地,站了起来,金刀不偏不倚正好架在大公颈上。
这几下快到巅毫,眼睛不够明亮的人还看不大清楚。
“好功夫!”群豪齐声喝彩。
其实铁穆洱那一跌一挺用的是摔跤中的动作,大公习惯了正面人对人、肩对肩的较量,几曾试过和一个对手决斗,对手突然倒地的?除非是他中剑不支,否则是断不会摔倒的。在西洋击剑中,倒地就意味着失败。
“如何,土尔扈特的武器和功夫还不错吧?”
“狗贼!”大公哑声毒毒吐出一句。这一场比试本就与往常有别,虽然输得有点莫名其妙,毕竟还是输了,他不能失了俄罗斯人的气节。
“我的名字叫铁穆洱。我不是狗,也不是贼。我是自由的土尔扈特子民。”
“你杀了我吧。”大公咬着牙。
“我不想杀你。免得玷污了我的刀。”铁穆洱刀一挥,削下加加林半边头发,“赤虎,给他一匹马。”
“你不愿杀他,就让俺动手好了。”
“让他走。”
“为什么?他是敌人。”
虽然嘴里牢骚,他还是很快地牵过一匹马,是一匹瘸子马,被砍伤了马腿的。
铁穆洱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