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先让傻孙儿坐在凳子上等候,随后又出了门,久久没有再返回。
张立疆有些懵圈,心说您老这是几个意思?说好的饭呢?您老不带这么忽悠人的。
于是饿的就在屋里转圈圈,刚转到窗户前,就看见屋外有个做饭的小草棚,泥巴砌成的炉子上有口大铁锅。
失踪的老妇人正给火炉里扔树枝,或许树枝有些潮湿,滚滚白烟四处弥漫,非常呛人。
老妇人似乎早已适应炉火炊烟,一手捂着鼻子忍着,另一手用木勺搅动大铁锅,那样子怎么看都像是拌猪食。
张立疆在茅草屋内也被呛的拼命咳嗽,于是跑出茅草屋站在上风口,继续眼巴巴望着老妇人做饭。
不知道锅里煮的什么肉,浓浓的肉香让张立疆直流口水。嘀嗒!嘀嗒!嘀嗒!口水的声音悦耳动听,美的让人不忍直视。
可怜的张立疆自从有记忆之时,就没有流过这样的口水。曾经的生活衣食无忧,即便再饥饿,最多也是咽唾沫,怎么可能流成小泉叮咚响?
张立疆忽然痛恨这种口水感觉,痛恨远古恶梦,痛恨蛋疼的远古之神,总是有层出不穷的恶趣味。
与其在这里丢人现眼,还不如赶紧找个碗,张立疆是个善于把握时间的人。
初来乍到也不知道碗筷在那里,又冲进茅草屋一通乱翻,最后气的直想骂娘。
你大爷!巴掌大的茅草屋,竟然连碗筷都没有,还能不能让人愉快的吃个饭?你们这些原始人,就不能用泥巴捏个碗,再折两根树枝当筷子。特么的比我都懒。
等待是一种煎熬,锅里的肉汤沸腾就是不让吃,那是煎熬中的煎熬。张立疆似乎渡过了一个世纪,急的满头大汗,饿的来回跺脚。
肉汤终于煮好,老妇人从炉子旁边取出一个泥碗,盛好肉汤,开始招呼傻孙儿进屋吃饭。
望着那碗肉汤,张立疆的目光瞬间由绿变红,红成了蛛网密布,似乎要紧紧网住那碗肉汤。不要跑,千万不要跑。我的,我的,都是我的,那一锅都是我的。
这一刻,什么良好家教统统抛弃,什么饭钱洗手统统不要。你大爷谁敢拦我吃饭,我就咬他,咬死他。
一把抢过滚烫的泥碗,不等进屋,张立疆就急着大口喝汤。
于是乎,悲剧了,嘴巴里的水泡欢快的,雀跃的,兴奋的纷纷冒出,一个比一个大,一个比一个痛,那感觉美的苦不堪言。
张立疆烫的直跳脚,而手上捧的肉汤,神奇的竟然没有洒出来。
老妇人急忙喊道:“我的傻儿啊!慢点喝,要慢点喝,要烫坏嘴巴的,等凉了再喝。”
张立疆心中那个委屈,您老能不能早点说,您看我满嘴的烫水泡,怎么还能愉快的喝肉汤?您老就坑死我这个傻孙儿吧!
捧着肉汤碗回到屋里,放到桌子上后,眼巴巴盯着泥碗,痛苦的不要不要。
老妇人不知又从哪里,取出两个黑乎乎的薄饼放到桌上。张立疆即便是满嘴的烫水泡,也抵挡肚子那强烈的渴求,快如闪电般拿起薄饼张口就咬。
于是乎,又悲剧了,门牙差点崩掉。你大爷的!这是薄饼吗?这特么的就是铁饼。哎呦!我的牙哦!
奶奶也是心疼,拿起黑乎乎的薄饼,说道:“傻儿啊!薄饼要掰开再泡到肉汤里。不能这么吃。你怎么总是记不住啊!我可怜的傻儿,以后奶奶要是死了,你可怎么办呀!神灵啊!请您庇护我的傻孙儿吧!”
张立疆无语的看着老妇人,郁闷到不想再郁闷。没有这么坑孙子的亲奶奶,您早说会死啊!我怎么就在梦里,给自己整出来这么一位远古亲奶奶?
我不玩了,我要梦醒,我特么要梦醒。
恶梦之神,我和你商量个事,我要请一会假,请让我从远古梦中醒来吧!我要下床穿衣服,再打个急救电话,要去医院治疗嘴里的水泡,你看行不行?您看看我满嘴的烫水泡,真心很难受。
此时,张立疆最痛苦的不是满口烫水泡,也不是快要崩掉的门牙。眼前一碗热气腾腾的肉汤,就是吃不成,急人啊!痛苦啊!真特么扯蛋啊!
等待永远都是煎熬,比之前看沸腾的热锅煎熬千百倍。张立疆就纳闷了,以前再饿,也没有这么痛苦,难道梦里会将饥饿放大几倍,几十倍,几百倍吗?
忽然有些想念之前在漆黑虚无的世界,在那里,至少没有寒冷,没有饥饿,没有被人群殴,就是想要满嘴的烫水泡,都是奢望。
人就是总犯贱,当时在漆黑虚无中,想要触觉,想要听觉,想要身体,可是一旦拥有这些,又特么的不想要,甚至痛恨这些感觉。人这种高级动物很矛盾,还奇怪的不要不要的。。
张立疆像狗似得盯着碗里肉汤,脑海中无数思绪乱飞,时而笑,时而悲,时而又怒气冲冲。
奶奶在旁边看的连连叹气,自己这个傻孙儿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