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衣服上的一块布,把剩下的馒头和水包好了,拿起森楠给的金疮药,扒开了老爹的外衣,眼前的场面,让自己惊呆了,只见老爹的身上一道道鞭痕密密麻麻,一道道鲜红的血印深深地扎在抚头的心上,老爹的身上还有不少烫伤和刀口,经过一夜的颠簸,有些伤口已经发炎化脓了,抚头难以想象,老爹在大牢里都经历了什么。抚头强忍着泪水,给老爹的伤口上涂上药,虽然他知道,这些金创药,已经是回天无力了。夕阳西下,抚头背起老爹,一步一步向山下走去,他突然停了下来,他扭过头来,看了一眼夕阳下的青峰寺,目光定格在那个寺门,那个我佛慈悲的寺门,那个慈悲为怀的寺门,鲜血淋淋。抚头背着还剩下最后一口气的赵镖头,握紧了拳头,向山下走去。
抚头到了山下,把老爹扶上马,带着老爹朝山下的镇子奔去,想要找一个医馆给爹看伤,就算只剩下一丝希望,抚头也不愿意放弃。天渐渐黑了,抚头带着老爹骑着马,现在朝廷正通缉他,他不敢走大路,带着老爹走在山间小道上,路上一个人都没有,经常走镖的抚头凭借着方向感朝附近的镇子奔去,“站住!”突然,路上出现了十几个蒙面人,举着火把,拿着刀枪,箭弩拦住了去路。抚头一拉缰绳,赶紧停了下来。“打劫!快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蒙面人领头的人站在最前面,手里那着一把大刀的恶狠狠地说道。抚头已经快两天没有吃饭了,而且身上也是大小伤口不下十处,况且今天又跟青峰寺的武僧们斗了一架,早已是精疲力竭,无力再战。若是平时,这七八个毛贼,他早就抽出宝刀,冲杀一番,杀出一条血路出去了,可如今,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苍天无眼!”抚头骂了一句。抚头摇了摇头,说自己身上没有钱,全身最值钱的就是腰间的这把刀了。抚头抽出宝刀,月光下,这把刀明晃晃地,一看就是不凡之物。这江湖毛贼怎么见过这等宝贝,都看直了眼。那个强盗头子说:“没有钱,就把这把刀留下吧。”抚头说留下可以,但是得先给他让出一条路来。那强盗头子当然不乐意了说道:“让出一条路,你跑了怎么办?你要是不交出来刀,我们就杀你们,自己拿刀。”抚头看着强盗头子,扬了扬刀,说他们大可以来试一试,自己第一个就先杀了他。那个强盗头子也不是吓大的,他看了看抚头,只见抚头一身是血,月光下简单地挥了几下刀,就能看出来绝对是个练家子,心里有些发毛,突然,,他看见抚头正在盯着自己,眼神中杀气腾腾。强盗头子害怕了,但是当着自己小弟的面,自己不能怂呀,更何况,自己人多势众。强盗头子假装镇定的说:“行,我们兄弟这么多,谅你也不敢跑,我们给你让一条路,你把刀给我们留下来,你要是敢跑,我们就一拥而上,把你们剁成肉泥!”旁边的强盗们听老大这么一说,就纷纷给抚头让出一条路来,抚头也不敢跑,他骑着马走到这一群强盗让开的路中间,慢慢地走到强盗人群中,旁边的强盗一个个剑拔弩张地看着自己,这把刀陪伴了自已那么多年,如今虽有万般不舍,但是他又怎敢冒险一试,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沦落到这种地步,算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况且如今老爹已经…….他不能再耽搁,身外之物,何足怜惜。抚头一咬牙,把留人宝刀朝身后一扔,飞奔而去,留下身后一群毛贼哄抢宝刀。
夜深了,山上小路错综复杂,抚头还是迷了路,他凭着月光到处找出路,心里万分焦急,他有一个可怕的预感,赵镖头恐怕撑不住了。抚头一路摸索,也不知是到了什么山上,突然,一直奄奄一息的赵镖头伸手拉住了缰绳,抚头很吃惊,赵镖头好像突然活了过来,他看着抚头,眼神中充满了骄傲和感动,还有泪水。“我想下去走走。”赵镖头说。抚头赶紧翻身下马,扶着爹下来。皓月当空,山林上,皎洁的月光,树叶斑驳,小山之上的景色美不胜收,抚头跟着老爹一步一步的走着,赵镖头走在前面,精神抖擞,却已经是气数已尽,抚头跟在身后,眼泪止不住的流,他听说过什么是回光返照。赵镖头也知道,赵镖头这一生走镖无数,虽然在江湖之上并没有闯出什么大的名堂,但是江湖之上他也是一个正气凛然的镖师,这么多年来死在他的刀下的贼人也有不少,他行走江湖,早就看惯了生死,他可以死,但是死,也要坦坦荡荡。江湖之上,尔虞我诈,恩怨仇杀,瞬息万变,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飞来横祸,险些冤死在断头台之上,更让他没有想到是他的儿子能单枪匹马的劫法场冒着生命危险去救自己,他很感动,也很骄傲,自己能有这么一个儿子,他想过自己会怎么死,但是没有想到,自己落得这个处境,造化弄人呀!自己做了一辈子的镖师,安分守己,没想到最终会落得如此下场。赵镖头走出了树林,树林的尽头是一个悬崖,银色的月光照到悬崖之上,站在悬崖边上望去,就像一个巨大的镜子,照出了血淋淋的江湖。老爹转过身来,抚头再也忍不住了,他冲了过去,紧紧抱着了自己的父亲,眼泪夺眶而出。老爹看着抚头,老泪纵横。
那一晚,抚头把老爹埋在了这悬崖边上,他找来了一块木头,在坟前刻上——赵家镖局总镖头-赵山义之墓,立在坟前。那一晚,抚头坐在坟旁,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