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晟只好又回到洞中,狄勇似乎还在密室中。李天晟到篝火边取了一块野味回到内室,一边吃着,一边打量,忽然看到那书架上放着的居然是司马温公的《资治通鉴》,李天晟随手抽起一本翻了翻,“这狄前辈看来是文武兼修的人物,为何性子这样古怪呢?”转念一想,他狄家在大宋遭遇也令人惋惜,一位功勋赫赫的英雄却受上下猜忌,最终满门流散,他一个人远赴大漠二十多年,想要为振兴大宋做一些惊天动地之事,可惜事与愿违,辽国西夏已经衰落,结果凭空冒出一个女真人这样的强敌,任谁也会感到天意弄人啊……
吃完之后,他又接着享用了两个水果,然后取下一本《资治通鉴》翻起来,不知过了多久,狄勇站在屏风后看着他。李天晟有些诧异:“前辈你……”狄勇道:“你确定兵书原本如此?”李天晟愣了一愣,点头道:“怎么?莫非我还带一本捏造的给你不成?”见他灰白的头发,迷迷糊糊的眼神,嘴里喃喃念道:“奇怪奇怪,应当有所创造才是……怎会如此……夫将之上务,在于明察而众和,谋深而虑远,审于天时,稽乎人理。若不能料其能,不达权变,及临机赴敌,方始趑趄,左顾右盼,计无所出,信任过说,一彼一此,进退狐疑,部伍狼藉,何异趣苍生而赴汤火,驱牛羊而啖狼虎者乎……注曰:《孙子》论将,非为不仁,先王之道,以仁为首;兵家者流,用智为先。故形人而我无形,则我专而敌分。我专为一,敌分为十,是以十攻其一也。则我众敌寡,能以众击寡者,则吾之所与战者约矣……怎会这般杂乱?奇怪……”一边说,一边摇头。
李天晟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这兵书有些不对?还是这不是原来的兵书?难道萧奉先所得也不是真的兵书?”见狄勇拿着从头到尾翻了一遍,道:“这就是李家秘传的兵法?”苦笑一番,看了看李天晟,心想:“为何会这样?莫非是反其道而行?唔,大约如此,《三略·上略》云:《军谶》曰:‘柔能制刚,弱能制强。’柔者,德也;刚者,贼也。弱者人之所助,强者怨之所攻。柔有所设,刚有所施;弱有所用,强用所加;兼此四者,而制其宜。端末未见,人莫能知;天地神明,与物推移;变动无常,因敌转化;不为事先,动而辄随。故能图制无疆,扶成天威,匡正八极,密定九夷。如此谋者,为帝王师。故曰:莫不贪强,鲜能守微,若能守微,乃保其生。圣人存之,动应事机。舒之弥四海,卷之不盈怀;居之不以室宅,守之不以城郭;藏之胸臆,而敌国服。”
狄勇喃喃念叨,细细琢磨,盯着李天晟道:“那么,你给金人手里的也是这样的一本?”李天晟微微点头,狄勇道:“你确定?”李天晟又点头:“确定。”狄勇迟疑片刻,“天之无恩而大恩生。迅雷烈风,莫不蠢然。至乐性余,至静性廉。天之至私,用之至公。禽之制在炁。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恩生于害,害生于恩……好一个李家秘传……”将书一收:“如此,我会传你一套剑法当做回报,我说过,不会白拿你的东西,不过,以你的资质,需要大约三四个月吧。”李天晟一听:“什么?三四个月?前辈,我不能留这么久。”狄勇转身道:“那就看你的造化了。”
李天晟见他走开,不禁哭笑不得,随手将《资治通鉴》扔在一边,想起完颜海娜还在辽军营中等待,而耶律大石等也在等他,一时又恼又恨,暗暗埋怨自己当时在草原上为什么没有早早提防,或者为什么要跟这个人离开大家那么远……想着想着不禁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狄勇叫李天晟到洞中大厅,中间放着一堆新鲜的羊肉和蔬果。李天晟看了微微一惊:“这么一些东西他是从哪里弄来的?外面才下过雪……”狄勇仍然坐在石壁前:“这些东西足够养你一个月了,好了,小子,我要传给你的剑法,原本是属于狄家,本不该外传,既然你拿出了兵书,虽说只有大半部,我也说过不能白要,第二,你也是忠良之后,虽然你有一些……嗯,可是我和你家有些渊源,传你这一手功夫,希望你将来迷途知返吧。”李天晟听他说是狄家的功夫,心下有一些惊奇,但后面说自己需要迷途知返,感觉有些不是滋味,可多说无益,只得装作没有听见。
狄勇站起来,从背后亮出一把剑,“小子,虽然狄公出身行伍,且军中向来使刀枪为主,其次弓弩,用剑,在汉朝以后就少了,不过,作为习武修为和近身攻击,用剑也是必要。虽然狄公精通刀枪剑戟各门技艺,但我离开军中已久,多年来也以练剑为主,所以,看清楚我的手法和招式。”李天晟望着他慢慢将那柄长剑舞动起来,身形并不快,一招一式都很清晰。这剑法似乎甚为优雅,看不出具有多少威力。不一会儿,狄勇收起剑:“瞧清楚了吗?一共有多少招?”李天晟略微沉吟:“嗯,二十四招。”狄勇淡淡一笑:“再看看……”见他又亮出长剑,还是那一路剑法,这一次声势和速度却大不一样,一些招式上却和先前略微不同,李天晟稍微退后,感觉狄勇周围一股剑气扑面,心道:“他怎么……剑法还是一样,但使出来却……”待狄勇收剑站定,道:“如何,看出来了吗?”李天晟道:“这……剑法似乎藏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