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的大业……可是，时局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女直崛起，朝中君臣放任叛乱横行，虽然自己有幸获得天祚帝封赏入朝效力，可除了当日目睹西夏、回鹘进京朝贡的铺张奢华之外，大辽中兴的气象丝毫不见，反而因萧奉先一家的盛气凌人更使国家日暮途穷。所谓皇宫大内，上京和如今的南京竟然这般相似，这些事情也不是头一回让耶律大石感到可叹可恨，他曾设想，有耶律淳留守的南京，不会变得和其它地方一样，至少，也不该有那么快。但没有想到，耶律淳会突然驾崩，好容易等来的中兴局面会转瞬即逝。李处温父子、萧干，竟然谁也没有把心思真正用在抗敌上，还有远在夹山的天祚帝，竟然甘心躲在山野峡谷之中，忍心舍弃祖宗陵寝所在的上京等地，这样的大辽究竟还有希望么？耶律大石望着夜空，吹着秋风，全身不由得感到丝丝寒意……

耶律术薛牵了坐骑来，见大石在发愣，叫了一声：“都统。”萧遏鲁示意他不要打扰。术薛微微摇头，便站在那里抚弄坐骑。不一会，大石见萧斡里剌一个人出来，术薛和萧遏鲁都同他招呼，大石也慢慢过去，萧斡里剌行礼道：“都统。”大石轻轻拍了拍他，“怎样，萧大王是不是需要你回他军中？”术薛抢着道：“萧兄弟，我听萧遏鲁说，你可是跟大伙都起过誓言了，只要我们打败金贼就永远跟着都统保卫大辽，别和我说你这个时候想要反悔？我耶律术薛可看不起那等反复小人！”

萧斡里剌还没有回答，大石斥责道：“你住口，不要乱讲，大辽各军都自有规矩，萧兄弟本属四军大王节制，这哪里叫什么反复无常？术薛你快向萧兄弟道歉，大家同为国家效力，分什么彼此。”萧斡里剌淡淡一笑：“术薛兄弟，我萧斡里剌虽然算不上什么英雄豪杰，可说过的话自然算数，萧斡里剌今后定当追随耶律大石，若再有背弃之心，教我死于万箭穿心之下！”说着转身走开，术薛和萧遏鲁都觉奇怪，大石瞪了术薛一眼：“看你说的什么话，喂，萧兄弟！”萧遏鲁微微摇头，以为他有些着恼，术薛也愣了一愣，没有吭声。

大石跟上，见萧斡里剌走到宫门边守卫那里，借来一把刀，大石和术薛等吃惊不小，术薛远远叫道：“喂，萧兄，耶律术薛是个粗人，我向你道歉就是了，你拔刀做什么！”大石见他举刀起来，伸出胳膊，卷起衣袖：“喂，萧兄弟你——”萧斡里剌面上淡淡一笑，却十分郑重地道：“萧斡里剌今日在大辽宫门前再次立誓，若没个见证，怎能作数！都统，不，从此你耶律大石就是萧斡里剌的主人！”举刀在右臂狠狠一划，一道口子，跟着拄刀跪拜在大石跟前，术薛和萧遏鲁见了大吃一惊，跟着也纷纷跪地，道：“萧兄！”萧斡里剌望着大石歃血起誓：“萧斡里剌绝不是背主的小人，因我大辽只有主帅这样忠肝义胆的英雄方能力挽狂澜，四军大王虽然英勇，可是不肯推诚相见与主帅合作，朝中人心惶惶，大辽已然腹背受敌，而主帅一番肺腑之言，太后却不肯纳谏，眼下国家危机重重，只有主帅立下决心，我们方能摆脱困境！萧斡里剌甘愿冒死恳请主帅当机立断！”

耶律术薛听了，也拍了拍萧斡里剌，哈哈笑道：“萧兄真是一条好汉，耶律术薛今日服了你了，都统，不，主帅，萧斡里剌说的太对了——”跟着一把将刀抢过来，也抡起右臂划了一刀，在嘴唇边一抹：“我耶律术薛今日也在南京宫门前立下誓言，永远追随耶律大石，复兴我大辽江山，若此生有异心，教我耶律术薛也死在乱箭之下！”大石见他们这样，手臂鲜血慢慢滴下，不禁愣在那里，扶起萧斡里剌：“兄弟这是何故，耶律大石何德何能，这里是南京大内跟前，你们却说这样的话，教我如何对得起先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