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雹雨血战(2 / 2)

兵刃砍倒,杨可世回身一枪,扭头看那人脸色凶狠,高举一把狼牙棒,正是耶律术薛。

杨可世抖动长枪,两人战在一处,交手一阵,身边宋军围堵过来,杨可世负伤在身,敌不过术薛,寻机走脱。耶律术薛劈倒两个宋兵,策马追赶。这边耶律大石、萧达鲁也早领兵追着种师道而去。萧干舞着大刀在西边也领兵追上辛兴宗的人马,围堵过来。

这是一场入春以来少见的大雨,又过了近一个时辰,雨中的冰雹似乎渐渐少了,城头的天空依然是深铅色,好似搅浑了的墨池。

从雄州城内出来的哨兵踩着泥水飞奔种师道跟前,气喘吁吁地道:“都、都统,童太师与和知州说,辽兵即将兵临城下,我们在城外和辽人作战,他们怕契丹人乘乱夺城,须、须加强城池戒备,不、不便派兵……”种师道大骂:“混蛋可恶……这都什么时候,啊……”正举着白棓棒大声道:“着实可恶!我们将士拼死为国杀敌,为的是收复大宋山河,他们这些……这些混账……躲在高城之内,不知军机大事却偏偏指手画脚,如今、如今是要我种师道也做当年的杨令公么?”还未说完,嗖地一声冷箭已经射到种师道后背,哨兵惊道:“小心!”身边高世宣、杨可弼等和几名宋兵冲到前面护卫,一队辽兵拍马杀到,正是耶律大石舞动三尖两刃刀,一路勇挑宋军看看冲进阵中,正往种师道身前突进,大喊:“弟兄们,捉到宋将首领,陛下重重有赏!”辽军无不振奋,将宋军渐渐围堵在雄州城外。

那哨兵护着种师道往城下后退,“都统,你、你误会了,童太师的意思是不敢出城太远迎敌,但他说只要辽兵到了城下,他会命军士还击,确保众人安全撤下。”种师道叹了口气,道:“什么?等到城下?嗨,总之就是胆怯,明明不至于如此,偏偏让我军落得一败涂地!大宋江山难得的一次机会……担下罪名的是我大宋官军,日后百姓只会骂我们作战无能,谁也不会去想这背后的苦处。”

这时,萧干、萧达鲁、萧遏鲁等人将辛兴宗、杨可世等万余名宋军逼退到雄州城外,几路人马会合,在倾盆大雨之中血战一处。雄州城头的宋军透过弥天的雨幕远远望见,无不骇然,守城的宋军早已张弓搭箭,做好准备。可当亲眼见到城下的一场厮杀,不免手中都有些颤抖,领兵的急忙跑下城楼去请童贯的将令。不一会儿,城楼上万箭齐发,对准远处奔涌而来辽军放箭,还有投石,帮助种师道等败退的宋军对抗契丹人。耶律大石在雄州城下来回冲突,抵挡弓矢,看到种师道大兵在大雨之下,渐渐收缩到了城下。

杨可世等这才知道辽军并非想象一般简单,抢先冲到城下大声呼喊守将开门,可城头将士说奉童贯将令不能放人进城,只能相助于弓矢却敌。高世宣等望着城楼也大骂不止。

耶律大石舞动兵刃厮杀之际,宋军凄惶呼喊,在雨中互相冲撞,其时不过酉初时分,但天色昏暗,大雨倾盆已经好似深夜一般,只见城楼上早都点起松明,挂起灯笼。

雨中仍偶尔夹有酒杯大小的冰雹犹如石头一般落下,宋军将士当面都看不清楚,这一阵大战,从山谷林间一直追杀到雄州城下;从清早杀到了午后,一整天风助雨势人人浑身湿透,个个筋疲力竭。交战在一起的将士们无不强打精神,一时之间都看不清楚四周的状况。而那些高居城楼上的宋军可是远远望着清楚分明,一路四散躺着无数两军将士尸首,地面上雨水混着鲜血,有些伤重地还在泥泞中挣扎,可说这雄州城外汇成一片血海,宛如人间地狱。宋军将士们在城楼上看得惊心动魄,惨然变色。多少年了,宋朝官军都没有在北边和辽军展开血战,这一幕仿佛又回到了百多年前,无数宋军心里再次触发对契丹人的惊恐。宋军十有八九都知道,种师道乃是大宋武将名门之后,祖父种世衡就是名将,叔父辈种谔、种诂、种诊也是名将,种师道与其弟种师中也都是两朝名将,他的人马尚且溃败如此,要换做其它人结果会如何?

种师道在雨中呼叫半晌,依然无法进得雄州,也没有因为辛兴宗和杨可世回兵而突围。种师道满脸愤怒立在雄州城下,看到阵中宋军将士死伤狼藉,很多人在雨中被辽军骑兵来回砍杀,虽然城楼上的官军奋力相助,辽兵确实渐渐回撤再没有逼近,但身边将士一个个倒下,遍地都是汩汩血水,这一战他输得不可谓不惨重。种师道仰天长叹,转身对高世宣等将领道:“今日这一战令我军一败涂地,实乃老夫之罪也!我还如何有脸回京去面对陛下和大宋百姓。”说着就要拔刀抹脖子,高世宣见状一把拉住种师道,“种公——万不可如此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