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大抵知道北方和南方的风是不一样的,南方的风是入骨的,不是一两件衣服能挡得住的那种炎凉。恰如子期他此刻的心境,薄凉如纸,一经吹拂,便留下褪不去的皱褶。
可是子期也知道,自己看到的文君学姐,只是一个又一个略显单薄的形象,学生会晚会时的挥斥方遒,小品排练时的温柔一瞥,聊天时的提携后进,都是她,汇聚起来变成了子期眼中心里的她。
可这,不是她。
钟子期清楚的明白,她娇羞含笑,红脸嗔怪的模样有多好看,她生气时候是扬起眉毛还是举起手掌,她吃饭的时候喜不喜欢咬着筷子,这些都只有司马相如知道。
所以,他们能在一起,也是很好而且很有道理的事情吧。
吹过一阵凉风,似乎连脑袋都清醒了许多,只是身体似乎对此很有意见,钟子期一边打喷嚏,一边怨念的这般想着。回去时候买杯豆浆吧,他在卖豆浆的食堂窗口替阿姨勤工俭学了一个月,阿姨看到他就不肯收钱,只能去隔壁的窗口了。
对了,阿姨似乎说过几次,隔壁窗口那个勤工俭学的妹子不错,还想介绍给自己来的。子期就这样,一边想着有的没的心事,一边碎碎念的走着。
前人有曰,樱桃好吃树难栽,瑾轩虽然打定主意要栽好这株强扭的瓜,但是等到真正下手的时候才愕然发现,自己仅有的机会就是那场汉服的走秀,除此之外,再无瓜葛,从身高到家乡,自专业到宿舍,一点点联系都没有。
瑾轩知道,自己只剩剑走偏锋这条路了。
虽说希望还是不大,但是相比较走秀过后萍水相逢,江湖不见,这也是唯一的法子了。
为此,瑾轩做的准备也不算少,少时的一杆长箫带了出来,虽说时隔多年,再吹起来肯定是呕哑啁喳,但毕竟是身无长物时一点慰藉,撑个场面,壮个胆子是够了。
瑾轩已经准备好,一旦真个登台唱戏的时候,他自会在最关键的时刻,牵起若曦的手,轻声说一句,“我喜欢你。”
他觉着自己已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带着这样的信心,他决然的大笑出门,感觉自己就像是易水边孤寂寥然的荆轲。
其实他并没有想清楚,什么时候才是最关键的时候,是上台前的一分钟?还是下台后的第一秒?当他迟疑的那一刻,所有的准备,都会崩塌。
江湖夜雨十年灯,其实不过桃李春风,一杯酒的时间罢了。
有些时候,做了决定,一刹那,就是很久很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