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大营这些日子军队的调度很是密集,很多上过战场的兵卒都有强烈的预感,似乎有战争将要发生。
可是眼下帝国只有北境战火正炽,中州离北境有千里之远,难道镇北营要千里驰援?
然而这一路奔波,且不说到达北境后军队的战力会减损多少,单是这一路上耗费的资源,便是一个难以承受的数字。
镇北营的很多低阶士兵都知道,军队的调度绝对不会是开往北境前线。可若不是开往北境前线,那么又要往哪里去呢?莫不是去燕山剿匪?可不是听说,燕山那位匪首,背后有一个大靠山,而且那家伙还是元老级别的人物。或许他的靠山倒了,因此也要到了覆灭之时。
镇北营的士兵们都在暗暗猜测着,好事的士兵口沫横飞的讲解着自己的推断。
林之遥透过帐子的缝隙,看到了镇北营形形色色的士兵们再各行其事。不禁有些想念在白云山上的日子。他在白云山上的朋友并不多,交心的更没有几个。但和那些朋友在一起他至少不会感到孤独。
这几天下来,林都尉对他们的看管少了很多,红袖和陈冬苓都可以单独出去上街了。这不今天天一早她们就出去了,听说是要去买胭脂什么的,林之遥当然对这种事情没有任何兴趣,因此便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而东方庭这几天一直和武爵爷在一起形影不离,二人似乎是在商讨什么大事,又好像是在争论着什么。
林之遥知道他们的根本目的,只是对此他也不感兴趣。
今天的天气很好,帐子中只剩下自己一个。
林之遥回身到塌上,倒了一杯苦茶,茶有些凉了,但味道却没那么苦了。
他本来想要休息一下,但忽然好想想到了什么,他从胸间摸出来一本书,书的名字十分耀眼,正是“道源正气”四个大字。
翻开第一页,书上的内容林之遥还是记得很清楚“太上感应,首起于心。心清目暝,神凝眉中。感天地之气流,去浊污,引清灵气入体,凝于丹田,三呼二吸,而后聚气……”
这段话的内容并不难理解,因此林之遥看了几遍就记住了,然而他照着这个方法做了无数遍,仍是没有凝气成功。但他并没有绝望,这不趁着四下无人他又拿出来试了一次。
只是这一次却跟以往大不相同。
凝神于眉中后,他闭着的双眼,似乎可以看到空气的流动。真如书中所写的一样,空气是由无数道清气和无数道浊气共同组成。
可是这浊气要怎么去除?书中并没有记载。
这时林之遥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了“三呼二吸”这一句,于是立刻照着做了起来。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些清气顺着他极有节奏的呼吸,慢慢游入了他的体内。而那些浊气,被他呼出的气,赶得远远的。
随着清气源源不断地被吸入体内,林之遥感到了身体无比的畅快,舒适。没过多久,他就感到了丹田隐隐发涨。可这种涨感只是一刹那,紧接着,他的丹田之内忽然产生了几道真气。
他可以无比清晰的感受到这几道真气的游动,它和那些被吸入的天地清气截然不同,它浓厚,平和,而又热烈。
林之遥鼻子一酸,眼眶有些湿润,“终于成功了,这一刻他等的可太久了。”
他在榻上打坐了许久,直到腹内饥饿,才收气起身。
其时天色已暗,显然他已修炼了几个时辰,但是他却并不觉疲劳。
相反他觉得耳聪目明,颅内很是舒畅。这定是修练所带来的裨益,林之遥不免心中暗喜。
可这时他突然听到了几声刻意的咳声,那声音很是粗狂,如同卷起沙石的秋风,让人感到几分寒凉。
林之遥心头一颤,慢慢地转过身去,如他所料正是武彦辉。
他身着百夫长的军服,腰身挺的很直,站在帐门口,一手轻托着帐巾,一手摸着腰间的精钢佩刀,刀柄漆黑,刀鞘漆黑,单调的色彩却给你一种莫大的威压,那是无数的刀下之魂所凝成的杀气。
帐外天色昏黄,夕阳悄悄滑落远山,一些士兵三五成群正在进餐,还有一群士兵笑意盈盈地朝林之遥所处的帐中看来。
武彦辉的目光有些怪异,似笑非笑,透着几分贱意,这和他平常那森然的眼神,严重不符,林之遥看到很是不舒服。他不想让武彦辉知道他已经成功聚气,可是他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现在他随东方庭已投到了三皇子的账下,既然大家明面上都是自己人,那料想武彦辉也不会将自己怎么样?
因此,他平静问道:“百夫长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额,额,额。那个,这个吧,哈”武彦辉这时脸上凭空出现了几分尴尬之色,嘴里支支吾吾,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林之遥一头雾水,又道:“百夫长有话直说,大家都是男人,何须遮遮掩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