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露水,凝结在城外老树那枯败枝桠上,滴落在树下那两张满是疲惫的脸上。
双眸微睁,这一夜孟生睡得极不踏实,几乎都是在浅睡中度过。
孟生轻轻起身,温柔的光芒照射在脸上,极为舒适,掬一捧清水拂去疲倦后,一旁的画清诗也清醒了过来。
“天亮了?”
画清诗揉了揉双眼,迷糊的说了句。
孟生点了点头,便是从行囊中掏出一些所剩不多的干粮递到了画清诗眼前。
画清诗摇了摇头,昨夜满城腥雨,残肢焦尸,每每想到这些画面,画清诗仍会觉得腹胃作呕。
“不想吃,没有胃口。”
孟生闻声收回手中的酥饼,递到自己嘴边轻咬了一口,目视远方道:
“再走上半日便能看见玄天岭了。”
玄天岭,处西极边郊之外,是一座灵兽之地。
传言在这玄天岭中,奇兽珍草遍地,甚至一些远古异种也生存在这片山岭之中,出了名的凶险,稍有不慎便会成了这些灵兽口中之餐。
孟生与画清诗二人稍作整顿,便是向南而去,偶经一处果林,便是摘取些果子留做日后食粮。
清风微徐,青鸟鸣柳,不知不觉中,二人已是踏出数里之外。
孟生与画清诗站于高丘,轻轻吐了一口气,抬眼望去,远方耸然簇立着一座藏于云渺之间的山岭,满山青绿,远远便是能闻到那扑鼻而来的芳草清香。
二人继续前行,穿过林宇,刚至山岭脚下,却突然停止脚步,孟生二人对视一眼,心中有些骇然,此时可以感受到,在那芳草遍布的玄天岭中有着数道目光正锁定着他们。
那明显不是人的目光,而是野兽赤裸裸的目光。
“我听洛爷爷说过,玄天岭共分四山,而每一山中都有一只上古异兽震慑,一些生存在山角之中的灵兽因为害怕这些上古异兽,在很久以前便是习惯了隐藏,我们如果不对他们产生敌意,它们断然不会对我们出手的。”
一旁的画清诗虽神色极为紧张,可仍是强装镇定,思索回忆道。
画清诗所说的孟生当然知道,早在一千年前孟生便已经知道了,孟生其实并不是担心这些隐藏在灌木中的灵兽,他担心的,其实是玄天岭东山一角的那只上古异兽,赤羽鸣凰鸟。
赤羽鸣凰鸟,传言乃是赤羽鸟与凤凰的杂交异种,生于远古,而东山处的那只便是远古时期遗留下的赤羽鸣凰鸟的后裔,一身赤色羽毛,鸣声如同凤凰降世,实力深不可测。
要问孟生为何偏偏担心那赤羽鸣凰鸟,却不担心其余三山中的异兽,其实在这之中也有一份难解的恩怨。
其实这恩怨得追溯到一千年前,翎云还活着的时候。
翎云二十入潭中,属千古难有的奇才,名望声望扬名天下,在爱美人这上面也同样是出了名的。
当年翎云为青年才俊之首,无可争议,俊朗非凡,英姿飒爽,各方势力的女子无不是倾心有加,而翎云当年为了博美人一笑,更是独自深入玄天岭,捉来一只赤羽鸣凰幼鸟,剥去赤羽,制作了两件赤羽凤袍,一件留给了自己,一件送给了美人。
也正因为这件事,赤羽鸣凰鸟更是愤怒的离开玄天岭,在天际之上长鸣三日,徘徊翎家之上,与翎云殊死拼搏,可当年的翎云太过强大,这只赤羽鸣凰鸟不过是只上古异种,血统并不纯粹,在大战三天三夜后,最终被翎云重伤远遁逃去。
这虽然已经是上一世的事情,可灵兽的魂识向来便是高于人类,孟生由此不得担心,若是被赤羽鸣凰鸟发觉,自己即便是有十条命也是不够它杀的。
孟生走在山岭之中,四处警惕,更是尽可能的隐蔽气息,如果不是碍于魂尸丹副作用太过霸道,而且药效时间过短,孟生甚至考虑过向画清诗讨上几粒来。
此时孟生诡异的举动自当是落在了画清诗眼中,画清诗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问道:“你这么害怕作甚?先前不是告诉过你了吗,你不对灵兽产生敌意,它们便也不会对你出手,而那些隐藏在大山之中的上古异兽鲜少出现,更是无需担心,所以你就别再这么疑神疑鬼了。”
孟生闻言,不由苦笑一声,他心中的苦画清诗又怎能理解呢,而最令他焦虑的是,这里恰好是玄天岭东山境地,赤羽鸣凰鸟的地盘,这儿的任何风吹草地,凭它的实力都尽可皆知。
就这样,一路以来孟生都是提心吊胆,可好在除了边草旁时有一些灵兽传来低鸣,那赤羽鸣凰鸟并未有什么动静,直到彻底踏出东山边境,孟生心中吊着的石头终于是落了下来。
孟生一直拧着的眉头松了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长长的吁了口气,这时惊讶发现自己的后背不知在何时竟已经被冷汗打湿。
“真是越活越没出息啊,”孟生在心中自嘲道。
孟生站在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