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鸾用颤抖的手慢慢展开那紫竹浆做出的纸，熟悉的字迹跃然纸上，线条柔美，内容却动魄惊心，惊得林鸾那圆润的指甲，把纸面划的哗哗作响，看完之后，她悠悠叹息：“他又是何苦？我和周陆都是他的老友啊。”

“夫人？”彩衣人轻轻扣扣桌子。

“罢了，罢了，也算我们欠他的。”林鸾闭上了眼睛，任由黑衣给她蒙上眼睛。

“你已经下定决心要往地狱去了吗？”她想起，自己还是少女时问一贞的那句傻话，她突然也想这么问自己。

黑衣人把她扛在肩上，这个云华城的掌控者，就这么悄悄的消失在了夜幕中。

王琼玉，姚晨曦，那双人围坐在炭火堆旁（着火后埋土减小火光，以免被人发现），王琼玉突然问：“大姐，你说武学到底是什么？”

“怎么，你的武学修为不也挺高吗？为什么问这种门外汉的问题？”姚晨曦感觉有些好笑“莫非你看我救你，起了报恩之心，想撩我？”

“不，我觉得有点迷茫。”王琼玉皱着眉头挠了挠自己带着兜帽的脑袋。

“哈哈，琼玉也会装深沉了。”姚晨曦和那双人皆大笑起来，笑得王琼玉都不好意思了。

“不如我们都谈谈自己的见解吧。”

郭林慧接口“我先来吧，武学，非杀戮之术，而防身之术。以招化式，虚实实虚，化兵法为个人。武为计，武为力。二物互化。成为武学。”

“我的看法和林慧不同”花寻说“人由天生，天生为动，动者，武也。武有高低，选择不同，动之强弱不同。”

王琼玉点点头“武对我而言，就是自己，武我己身，此为舞，亦是武。一举一动都是武，不过是优劣之别。”

“哈哈哈，琼玉，不简单啊，和我的认识差不多，心就是武。”姚晨曦说的很简短，却让周围几个人若有所思。

王琼玉看看被她一道飞轮斩断的一排树，心里有些感悟。

或许，是我以前太过于执着了，没有注意到最简单，也是最普通的一些东西。

或许，人真正最强大的东西就是自己的情感也说不定呢。

“周周，你为何独坐在这里？”吟跳到悬崖上的周陆身边。周陆却往另外的方向移了移。

“黄泉水，那种独特的幽香我忘不掉呢。”陆周自言自语“你们那个老疯子校长，是我同乡的忘年好友，和我相交二十年，我们一起流浪天涯，一起四处历练，一起泡过妞，一起打过架，曾经，为了救我，他身中二十二枪，差点没有死掉。就是这样的人。他品过黄泉水后，却成了丧心病狂的疯子，弄了这个黄泉永昼。”

“你呢？”周陆回头看了一眼吟，“你喝过黄泉水有什么变化？”

吟并不搭理陆周的逼问，反而笑笑“你们都懂，那为什么不救那个可怜人呢？是无力救？我看，是无法救吧。”

我，你们也无法救得。

“每个人，都有自己活着努力的理由，我也不例外。何必，用自己的度量强迫别人这样活着。你周陆，不过是个，不敢做的懦夫。”吟的声音很冷酷，也极为鄙夷，似乎完全就看不起那个完全可以秒杀他的天下第五。

这极大的挑起了心情本就糟糕的周陆内心的怒火。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声音不见了，雷鸣般的吼声回荡在山谷里反复回荡：“哈哈哈，姚晨曦，盛赞你聪明冷静。看来，普天剑，也有看错人的时候。项川吟，信不信，我今夜让你就此消失。”

“当然信，因为，我触摸了真实。”吟反唇相讥“周陆，你这么不想想，为什么你们待左逸仙那么好，他还要投身到黄泉永昼呢？”是因为，你们的懦弱，你们永远不敢牺牲他人的懦弱啊，你们让他不能实现他窥窃的梦。

真的，很喜欢这种懦弱呢。虽然，当你强加它给我时，我有些生气。

我也想懦弱，但，我在黄泉里啊。

问剑在天涯，天涯何处是我家。此时心碎，谁可说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