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碧玉。”
两个字的诗始终在黄三丰嘴里含着,反反复复,肚子里已经没墨水可吐。
林仁忍不住轻笑出一声。
小河边微风熙熙,河水悄悄轻淌,没有杂音。马俊和黄三丰两人很容易听见林仁的笑声。
“你笑什么?”黄三丰怒目而视。
林仁可不给他面子,直言道:“我在笑你!”
不等黄三丰说话,林仁继续道:“天色尚早,离天黑还有应该一个时辰的时间。为何不多赶些路,要在此处停留?”
马俊开口解释道:“附近有间破庙,是个栖身的好地方。若继续赶路,天黑之前赶上约二百里路,能找到另一处足够我等休息的地方,但是那样未免太急了。”
林仁隐约觉得有些不对的地方,但一时半会没想得起来。
这时,黄三丰忽然开口道:“马兄,你理睬他干嘛?要我说,他要赶路就让他赶路去。前面你不是还说此行可能有妖魔作祟吗?让他一个人赶路去,看他会不会被妖魔鬼怪掠去,残忍杀死。”
妖魔鬼怪?
林仁猛地想了起来,来时黄老爷对他说上几年去县城参加乡试的队伍,有两支在路上消失地无影无踪,他猜测或有妖魔作祟,不得不防。
“马俊!”
林仁忽然道,
“哎?干嘛?”马俊一头雾水。
“三年前前去参加县试的队伍,有两支队伍消失,他们都是什么时候出发的?”
马俊疑惑地摇摇折扇,见黄三丰也是一脸不解,回忆道:
“好像一个是三月初一,一个是三月初二,乡试是三月十三开始,他们都去得早。”
“我是说那一天的什么时候。”
“好像,都是早上?”
马俊不太确定地说。
“那两天我起来时都见到过他们。”
“又是什么时候得知他们失踪的消息?”
“这个啊,是另一支同样初二出发,但是凌晨便动身的队伍。他们一路到圳上镇,发现没有上一支队伍的消息,就在圳上镇等候,却也没有等来应该就在身后的下一支队伍,只等到最后一支三月初六、同样凌晨出发的……”
马俊忽然停了话,呆呆看着一处。他感觉自己像是知道了些什么,但是就是想不通到底是什么。
林仁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匆匆回到自己马车上,拿出一张地图。
“乡试每隔三年举行一次,时间都是三月十三。三月的天气大多阴雨蒙蒙,就算不下雨,潮湿的林子也无法使人能够安稳睡下。所以根据前人的发现,或天生能够供旅人休息的地方,有四个。”
“县城与镇子相隔一千二百里路,其中临近县城,离县城只一百八十余里处有一个乡镇,名‘圳上镇’,到了那里,基本不会再有危险。其余三地分别是古庙、一间前人搭建的草屋、一座天然石窟,其中古庙与草屋距离只有一百余里,达到古庙后,车队若继续向前行驶不过两个半小时路程就能达到草屋……
若一支队伍在上午九十点左右出发,在时间接近傍晚时可到达古庙。若是凌晨五六点出发,到达古庙时不过下午一二点钟,完全能去由久远日子前一群参加乡试的先辈建筑的草屋休息。”
“而消失的两支队伍都是上午出发……”
“他们应该都是在古庙中过夜。”
“他们全部失踪了!”
真相就像洋葱,在林仁抽丝剥茧利落的手法下,终于露出了白嫩嫩的葱心。林仁的目光越发透彻——
这里不能待!
念想及此,林仁转身朝黄三丰走去。
要想达到离开这里的目标,非得先把黄三丰给说服。
黄三丰还在吟诗,口中依旧是“碧玉”二字无限循环。
“黄三丰!”林仁喊道。
“大呼小叫,真是不懂礼数的方外野人。”黄三丰停了下,厌恶地看远处林仁身影一眼,没有回答。
林仁走到近前,了断道:“这里不能待,我们得赶路去下一个地方。”
黄三丰莫名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你算老几?凭什么指使我?小爷我想在哪就在那,你管得着吗?”
林仁皱起眉头。
果然,跟他讲道理是行不通的,道理还未出口,就被他的无理堵住,出不来。
那么,用武力?
既然自己答应黄老爷子,要带他儿子到县城,就不能任由他死在这里。
林仁才要动手,忽然听见马俊笑道:
“三丰,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无礼呢?”
“对这个小屁孩,用得着礼数?他懂礼数吗?他连吟诗作对都不懂!”
在黄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