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真是十分幸会,改日再见定要喝上几杯酒。”说罢便离开了屋子,公孙琰也不追上去,歪着头探看着伯乃走远,直到拐个弯再也看不见。
晋献公刚刚薨逝,幼子即位,一些大夫十分看不过去,索性称了病。这样的势头逐渐雄起,绛城上上下下不禁议论纷纷,商会富农看不到任何希望,有条件的人家趁此机会跑到楚国,虽说到了楚国也不会过的比在晋国更加舒适,人们都抱着“过一天是一天”的日子,有些脸皮厚一些的人说着,“连晋国公子重耳都逃了,我们这样的市井民哪有活下去的希望?”不过几日,绛城的人口竟骤减了三分之一,有些大夫实在是看不过,劝着刚即位的国君重返人心,可这小国君本身年龄就不大,竟被留着花白胡子的老大夫吓得尿了裤子。
献公的葬事安排在几日后,这几日朝廷人心自扰,风起云涌,谁也不敢大出一口气,生怕再呼吸一口自己的小命就要丢了。
朝城乱哄哄的,市井城里萧条了许多,唯有“酒家”门口门庭若市,好不热闹。伯乃自那日听到公孙琰说起晋国的局势,颇为担心,但本是生意人,酒家也是因为晋国的扶持才可做到如此天地怎能说走就走?再说这公孙琰究竟是何人?那日分别之后伯乃已三番五次地在酒家门口看到他背着他那段长木头棒子晃来晃去,惹得伯乃心头怨恨,又没那个兴致腾出一丝工夫细谈。
“主人,那人甚是奇怪,他已经在这里转了若干天了,上次见到他我就觉得他可疑,现在不断烦扰’酒家’,可否向朝廷……”
“屁大点的事就找朝廷,你也不怕人家怎么说我。”伯乃敲了那仆人的脑袋,这人“欸疼疼疼”地叫着抚着自己的脑袋,“那您说,这事情怎么解决?”
“这人,要我看还真是有点本事,我们刚刚得到的朝廷的消息他竟然在同一天先于你说出。”伯乃双手撑腰,眯缝着眼睛看着公孙琰,这公孙琰今日倒胆儿肥,不知怎的就溜进了“酒家”,朝着店里喊着,“拿来些酒菜,不要太多。”说罢闭着眼睛端坐着。
“主人,这……准是逼着您出现呢。您现在可不能轻举妄动。”
“这样的事情我能不知道怎么做,你少在旁边给我出主意。”伯乃说着,打发着这人离开,那人瞥了伯乃一眼,又抿了抿嘴,悻悻地准备离开,又被伯乃叫住,“我先在这里看看情况,你去后面看看夫人去。”
再说这公孙琰来到酒家里面不见伯乃人影,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佯装已吃过酒菜的样子付了酒费就往酒家外面走,伯乃更加生疑,待公孙琰离开,他三步并作两步快速钻到酒家那收钱的柜台问着“刚刚那客人付的钱数你们数了吗就收?”
小二们被问到纷纷搔首,伯乃问着,“究竟该付多少?他付够了吗?”
其中一个小二拿出刚刚公孙琰付的钱,伯乃命令着说道,“给我我来查查。”小二们正疑惑,伯乃定了定神,笑说,“你们有所不知,这是我的老相识,以前还钱的时候总要差些个数,现在他来了我这酒家我可不希望他欠我什么。”小二们见状把铜板尽数拿出来,一一摆在桌子上,伯乃上前仔细地检查着,正查到细致入微处,只听酒家外面有人嚷着,“小二再拿过来一些酒菜来。”伯乃下意识地说了声,“这就来!”说罢抬眼一看竟是那位公孙琰,瞬间眼睛瞄了他一眼,不屑地松了口气说着,“平介你有什么事情啊?”公孙琰甚为吃惊,哼哼地笑了一声,“拿些酒菜。”伯乃吩咐着下人,“还不快去?”几个人呼呼啦啦地散开了,酒家甚为热闹,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们,伯乃不看公孙琰,转头说着,“客人找个地方坐吧。”公孙琰大笑,“存吴,汝方才称呼我的字,现在又叫我’客人’,可有何道理啊?”
“客人素知身居此地可不能乱说话。”伯乃说了话,罕见地坐在公孙琰的对面,“说罢,今日来又有什么事?”
“存吴,咱们相识十几年,几日晋国政治不稳,吾恐汝在此不测,特来劝谏汝离开,随吾赴楚国。”公孙琰给伯乃盛了一斛酒,伯乃推脱不过,只能一脖子灌酒下肚,公孙琰笑说,“哈哈哈!甚久没见存吴痛快喝酒了,今日不妨放开些,上次拜访时,曾见到哪个壮士豪饮过后的一句’不贪此杯,更待何时?’的壮志。”
“平介……”伯乃不会喝酒,一杯下肚多半有了醉意,残留的一丝冷静说着,“平介,回我的住处喝吧,这里是商家,本不方便。”公孙琰轻啜一口,畅快说道,“也好!”
回到住处小院,四周皆被树木花草环绕,看不得半点人息,“存吴,这小院杂草丛生,看着甚难看!”
“胡说个鸟!”伯乃大约是醉了,找了块平坦的土地自己坐好,抖了抖身上的土,“看甚虫草,人还来不及割草脑袋都要搬家了。”
“汝说些甚胡话,难得见面怎会脑袋搬家。”公孙琰又斟满了酒,伯乃神智不清楚,天地旋转,遂感到恶心,不禁“哇”的一口吐了一地。公孙琰说,“什么酒量?几年前同汝共饮那酒,汝便喝不得,开了’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