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将领命而去。
宋军种师道、辛兴宗率兵向南京发起进攻的时候,北辽天锡皇帝耶律淳正坐在南京******的御座上生闷气。他刚登上皇帝宝座,便派出使臣与宋、金、西夏等国联系。一是要求得到诸国承认;二是企图与金、宋罢兵讲和。派到金国的使臣去得快回来得更快,带回来金国皇帝阿骨打得意见:不承认,不言和,只允许举国投降。到宋朝去的使臣带去允许宋朝免交进贡的条件。当时,宋徽宗赵佶已下了攻打燕京的命令,便笑着对北辽使臣说:“进贡的事儿不用你们免我们已决定不进了,把燕云十六州都交给我朝,我们倒可以考虑承认你们!”
面对这个结果耶律淳陷入进退两难的绝境。金人不肯言和,这在他意料之中,没想到宋朝会在他背后来上一刀子。燕云十六州自后晋石敬塘划给大辽国,已经一百多年的事儿了。一百多年的大辽国土,凭什么非得说成是你宋朝的。倒退回几百年上千年,你宋朝的国土还不知道是谁的呢!话又说回来,把燕云十六州都交给宋朝,他这个天锡皇帝还当个什么劲儿!他今天能发号施令的地盘,也就南京、平州、松州这巴掌大的地方。更令他始料未及的是,躲在夹山上的天祚帝能够坐视大片国土沦落金人之手,却对他在南京这巴掌大的地方称帝恨之入骨。派耶律俊统率他目前能拼凑到一起的马步军6万,杀气腾腾向南京杀来。算上金国由辽东向南京压来的几万金兵,加上宋朝虎视眈眈的20万大军,南京这个小小的弹丸之地,已被几十万大军四面包围。这时的耶律淳才感受到三国志所载当年东吴孙权劝曹操称帝,曹操对左右说:“这小子想让我坐在火炉上啊!”这句话的味道。难受也好,痛苦也罢,既然黄袍加在身上,皇位坐上了,再艰难的局面也得面对。他忧心如焚,终于病倒了。
客观的说,耶律淳在辽耶律氏皇族中无疑是出类拔萃的,他德才兼具,他知人善任,这样的人统领一军、主政一方,专做一事,是可以功成的,然若要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他还是欠缺的。欠缺的不是才具,而是依据才具对大势作出判定后,言行一致并身体力行的那种“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糜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坚毅。坚毅这种伟大的品格,有着先天而生的性格成分,还有后天艰难困苦环境中成长锤炼出来的,有时需要挺身而出,以牺牲自我为代价的。这如一则故事:“有老翁请了贵客,要留他在家午餐。早间就吩咐儿子,前往市上备办肴蔬果品,日已过巳,尚未还家。老翁心慌意急,亲至村口看望,见离家不远,儿子挑着菜担,在水塍上与一个京货担子对着,彼此皆不肯让。老翁赶上前婉语曰:“老哥,我家中有客,待此具餐。请你往水田里稍避一步,待他过来,你老哥也可过去,岂不是两便么?”其人曰:“你叫我下水,怎么他下不得呢?”……老翁一直抵说不过,乃挺身就近曰:“来来,然则如此办理:待我老头儿下了水田,你老哥将货担交付与我,我顶在头上,请你空身从我儿旁边岔过,再将担子奉还。何如?”当即俯身解袜脱履。其人见老翁如此,作意不过,曰:“既老丈如此费事,我就下了水田,让尔担过去。”当即下田避让。”他只挺了一挺,然而这一挺是做好了充分的自我牺牲准备的。
耶律淳根本不具备这这般品质,或许与他的身世有关。他的父亲耶律和鲁斡是辽兴宗的次子。在当年太子耶律濬身遭耶律乙辛陷害后,辽道宗已无其它儿子,欲要其它皇室支脉中寻立太子,耶律淳一度是储君人选,若不是萧兀纳等众臣力谏,让皇太孙耶律延禧继了皇位,他早已主政大辽万里河山了。可是,正是这般未做得了皇帝,又让后来的皇帝知道你有可能要当皇帝的人,就在了皇帝提防的对象。你必须事事时时处处都小心翼翼,很多时候你无法判定事情的真假,你更不敢轻举妄动,甚至不敢轻易表明态度,必须始终做出一幅老老实实、忠心耿耿的样子。长此以往,这般的行事风格会泯灭你所有的宏图伟志,甚至连你人性原本的率真也会被折磨的一塌糊涂,你的身心所经受的煎熬远远的超出了你所能承受的。生性不是唯诺的人却长期要他唯唯诺诺,其压抑的还会正常吗?不在沉默中爆发,便要在沉默中死亡。准确的说,真实的耶律淳早已在沉默中死亡了。这也就不奇怪耶律淳当年为何杀掉了劝他自立的萧敌里和萧延留,一个是他的妻兄,另一个是他的外甥。
当此危急时刻,北辽小朝庭惊慌失神的人群中站出来一个人。他说,大家别慌,南京城内尚有精兵数万,猛将多员,国事尚有可为,只要我们精诚团结,速作决断,一定可以共度维艰。
作为契丹最后的军事天才,在北辽******中,耶律淳几乎所有的军旅大事都由耶律大石所处理。面对金与北宋的南北夹击之势,耶律大石决心先一举击破较弱的宋军。宋的西军虽然久经战阵,但是其最高指挥官童贯,这位微微有着胡须的宦官并没有统率大军的实力。这位宦官王爷在出使辽国时就让辽国耻笑道南朝无人矣,唯一的收获也许就是赵良嗣的叛辽投宋。种师道等一干宿将在其指挥下处处被制肘,宋军将为之付出沉重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