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教切磋变成了聚众私斗,百里视在一旁看得焦急万分,却不敢上前插手杀入战圈。百里视混乱中瞥见白复仍闲情逸致端坐于案后,仿佛对眼前这番激斗视而不见,自顾自饮酒,好似这场混乱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一般。百里视暗中着急,正自想着对策,这时不知哪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道:“你这个败家子倒是有两下子,倒是好一个挑拨离间之法,三言两语就将人家招贤馆搅得乱七八糟的,你倒是能置身事外在后面喝酒吃肉,也不怕噎死了。”
这声音虽小,甚至有些稚嫩,在乱斗之中几乎细不可闻,可话一出口众人皆惊,白复端起铜爵畅快的饮酒,噗的一声将那半口未曾咽下的美酒喷了出来,案前左小黄正谄笑着为白复伺候着,这一口酒喷来,满脸的黄水秽物挂了一脸,呆站在一旁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厅中众人也是一惊,这声音不但道出数人心中的想法,而且居然敢叫白复为败家子,这白复连百里视都不敢轻易招惹,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找死不成。不过众人心中了如观火,这人所说的的确不错,秦国尚武私斗成风那是早有的事情,自从百里奚入秦用周礼束约国人,将私下聚斗列为不尊礼数,可长期形成的民风又岂能轻易改变,即使后世商君变法强硬执法,也未能完全杜绝此风。可这礼法毕竟是百里奚引入,百里视是百里奚之子,直接代表新派的言行,如参与私斗,那是自己扇自己的耳光。老世族这一手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用得恰到好处,表面上这混乱私斗是招贤馆内部的矛盾,可东馆内几乎全是新派子弟或外来士人,而西馆则大多为老世族官僚子弟居多,实则仍然是新老派别之间的博弈较量的衍生。
此时有人点出关键,参与私斗数人皆惊,立刻分开战圈站于两侧,百里视趁机上前使出贴身西乞术手臂被李贱铁锏砸中,不慎受了些轻伤,此时
白复见自己好不容易挑起的事端被一陌生人一句话就化解了,而那人对自己言语如此不敬,心中恼怒忽然拍案而起怒道:“哪个不要命的口出狂言在此胡言乱语?”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北侧一桌案后独坐一少年男子,那男子相貌俊朗,面目白皙,双目炯炯隐有一丝俏皮的神情,他一身青绿色的窄袖织纹衣,下着黄色敝膝,腰间青带为束悬着一柄两尺青铜长剑。这古者男子二十而冠带剑,诸侯三十而冠带剑,大夫四十而冠带剑,隶人不得冠因此不能带剑,庶人在有战事时则带剑,无战事时亦不得带剑。但众人不约而同的都瞧向这相貌清俊少年腰间,只见那悬着的那柄长剑剑身通体晶莹,绿中泛着碧光,剑柄周身均有饕餮暗纹,如此上等佩剑绝非普通人而能佩得。众人再看那少年不过十四五年纪,手白胜雪,再看他相貌,玉颊微瘦,举止娇柔,又并未行冠礼年纪,可他举止投足间的气度,却更是有另外一番风味,最让人惊讶的是这小小少年,居然能佩如此好剑,众人均是惊奇讶异。
绿衣少年见白复质问自己,也不生气,笑盈盈道:“我那一句话说错了?你倒是说说你哪里不像个败家仔?人家招贤馆在此庆贺王官之胜,你一个外人说三道四挑起招贤馆内的事端,不是挑拨离间又是什么?”
白复强忍怒气问道:“敢问阁下哪只狗眼看见我挑拨了?他们招贤馆自己打了起了,怎么赖得到我的头上?”
那少年轻哼了一声道:“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你白复整天惹事,还不就是为了打击我朝新派新政。如今你见招贤大事办得红红火火,却来挑起事端,不就是想把这招贤会搞砸嘛!”
白复气往上涌,可又不知如何作答,这绿衣少年句句一针见血,别人不敢说的话他全指名道姓的说了出来,四周顿时一阵骚动。可这扰乱新政,阻碍招贤会一顶大帽子盖了了过来,白复当众如何去辩驳呢。白复见这伶牙俐齿的少年衣饰华贵,定是有头有脸家的人,可朝中卿士官吏他大多认识,这少年却是面生,即便是这雍邑普通有头有脸的人,白复却不将他放在眼里,他被当众讽刺,满脸涨得通红,一拍桌案怒道:“胡言乱语!你这小子到底是谁?竟敢口出狂言!”。
一旁李贱见白复发了火,立刻会意,顿时满面生愠,又将手中一双铁锏舞得虎虎生风,骂道:“你这小白脸胆子不小,居然敢在白少爷面前口出狂言,造谣生事,有种的就尝尝你大爷手中的铁器。”此言一出,少年眉头微蹙,脸露不屑道:“你还不配与我动手!”李贱怒道:“我又凭什么不配?我不配又有谁配?”少年笑道:“要说身份,你比不上身边的左少爷,要说武功你一对锏法力道有余,巧劲全无,只凭一股蛮力又怎配得与我来比。”刚才厅中众人亲眼所见李贱一双大铁锏将西乞术逼得四处游走,又见这少年身材娇小,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居然敢对李贱当面奚落,不禁为他捏了一把汗。果然那李贱一听直气得哇哇大叫,他倒不怕别人说自己出身卑贱,只恐他人说自己武艺低微,当即怒道:“你,你倒是说谁的武功比我强!”一边怒吼一边将右手铁锏重重戳在身旁地表,李贱力大无穷,那酒肆大厅地面由坚石夯成,却被他那么一戳,立刻裂开了几道裂缝,众人都看的是心惊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