觊觎别国国土,只是这政治权利之争,天下分合之事又有谁能说得清楚。
重耳正想要说,夷吾则暗中递了递眼色。当年河阳一战,重耳年纪尚幼,夷吾却是了解,如若要说起此事,必然暴露自己身份。而他兄弟二人数年来漂泊四海,就是为了隐姓埋名,躲避骊姬追杀,如何能轻易将身份说出。
重耳见夷吾眼中提示,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哼!这戎狄边陲蛮荒之地,居然狼子野心想要荼毒我。我堂堂华夏男儿定当励精图治,誓死抵御狄人,匹夫有责。我兄弟也当竭尽所能,和他拼个你死我活!”重耳说的铿锵,拍了拍胸口。
“好一个你死我活!”一个苍老雄厚的声音从远至近传来:“这里真是好不热闹,大老远就听一帮小娃娃瞎嚷,你们还真不怕把村里人都吵醒了。”
三人一看,只见扁鹊推门进入,笑盈盈的迈了进来,他背了一摞药草,右手则提了一个伤者。
秋水见扁鹊古来,亲热的走了过去,撒娇般拉着扁鹊的衣角说道:“先生,你今日怎么回得这般晚,我都担心死你了。”
扁鹊调侃道:“我看你和两个外人聊得兴起,担心我倒是未必”。
“先生!”秋水癫怪道。
重耳赶紧走了上来,夷吾也挣扎着起身,两人同时扑通一声跪倒,恭敬的拜道:“晚生拜见扁鹊先生!”
扁鹊转过头来,看着跪拜的两兄弟,说道:“原来是晋国两位公子,如何行此大礼,赶紧起来吧。”
两兄弟听闻大惊失色,不想这扁鹊如此神通广大,居然初次相见就能道出自己公子身份,二人一路流浪数年,这身份从未向人透露分毫,这扁鹊又如何能一语道出,却是疑惑不解。
原来公子称谓此东周之时专指诸侯之子,其他人却不能使用。王公贵族在王之下,封爵凡五等:公、侯、伯、子、男。而列国诸侯大多为封“公”之爵,诸侯的儿子为公子,诸侯的女儿亦称女公子。而王之子才能称王子。如别人称之为公子,几乎同等于后世之小王爷、小王子,如是嫡系世子身份,还等同于太子身份,那以后可是当国君的储君身份,非同小可。重耳及夷吾虽不是嫡系老大,可太子申生如今下落不明,如不是二人被****流亡,那其中之一必有一个是未来晋国国君。
二人身份被道出,当即僵硬在原地,不知所措。
扁鹊见二人脸色疑惑,慈爱的笑道:“呵呵,你二人与我倒是有些渊源,快起来罢。”
重耳夷吾二人更是疑惑,扁鹊不但道出自己身份,而且居然和自己还有未知的渊源,可又不敢多嘴想问,只好站于一旁,心中揣揣。
秋水却是不知这些细节,指着那个伤者道:“先生,这人是谁?”。
只见那伤者一身裘皮豹纹劲装,前胸后背贴满软皮甲胄,甲胄之上颜色鲜艳的印着一个横眉辣眼的犬头,显然是个战场军士将官。
“戎族人!”重耳惊讶道。
秋水一听随之变色,刚才听那重耳讲到戎狄之凶残嗜杀,如今却有个戎族人真真切切在眼前,心中砰砰直跳,又好奇的将那人上下打量。
此时这个戎人却是异常狼狈,身上虽没有受什么严重的伤残,但两臂及皮肤裸露之上,一层石灰伴着些许脏兮兮的污水溅满他全身上下,那裸露皮肤被烧灼得不成样子。那戎人痛苦的呻吟着,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但那阴深的眼中却透着一股邪气盯着众人,自有一股铁铮傲气让人不敢直视。
原来扁鹊今日义诊归来,遇到西羌四怪一众人的埋伏偷袭。西羌四怪及数十犬戎兵在一狭长处设下陷阱,用数只深桶汲满水加上石灰及其他毒麻药物,准备用这种下三滥手段偷袭扁鹊立功。
经过一番打斗,扁鹊轻松将一众人打伤,幸而扁鹊并无伤人之心,西羌四怪自知不敌,用那早已布下的陷阱暗器及石灰粉毒袭击。岂料扁鹊身有青木正气护体,那漫天洒下的石灰混水都反溅出去,这戎人却是躲闪不及反而着了道。其他众人撇下这人四散而逃。扁鹊又见这戎人年纪尚轻,面上青涩,终是不忍,这才将他捡了回来。
听了扁鹊一说,众人这才明白事情的原委。秋水这才松了一口,心想扁鹊如此本事,自己倒是多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