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她体质本就特异,急忙将她抱起,平躺于地,见她口中依旧呢喃自语,处于半昏厥之状,不禁大惊,说道:“孩子,你怎么了!”
秋水不答,扁鹊急忙在她前胸后背附近一阵推拿,岂知却是无效。扁鹊拉过秋水手腕,把了把脉,又见她全身冰凉,鼻中气息极是微弱,面色煞白,心中大概有了判断。
扁鹊伸手按在秋水下腹“气门穴”上,耗费自己真力输出,一股浑厚青木道力隔衣向秋水传送过去。以扁鹊此时的修为,只要找准穴位救治,就算是救治一个将死之患者,那也是立即起死回生。哪知他道力输入秋水经脉之中,如石沉大海,杳如黄鹤竟是毫无反应。可秋水的脸色紫,身子更是颤抖不已。扁鹊伸手在他额头一摸,只觉一阵冰冷,如摸到一块寒冰,接着又一阵灼热,又宛似炭炙火烧,如此冷热交替不止。
扁鹊知秋水此时命在旦夕,甚是凶险,他再毫不迟疑,将自己真气在檀中转了几转,以十层功力再次输了过去。
扁鹊所用是修炼之中的度气之法,这种法度与平常的运功疗伤又自不同。化真气为气息温煦病患穴位,诊疗患者内外之伤患,耗费的是真力道气,诊治者可在事后通过吐纳修习恢复真力。而这种度气之法是施法者将自身存储真气化作道气强行灌入患者体内,患者自是得到前者永久真气,而施法者损失真气却无法弥补。
这种施法法度平常很少人使用,一则没有多少施法者甘愿损失自己永久道行,而也需要接纳者拥有一定的道行,二则此中施法法度实际上得不偿失,强行输入的真力实际十之八九散在被施法者体内各处,无法主动被归纳吸收引导于正确的经脉中,因此此法实为事倍功半之法。
可此时扁鹊为了救治秋水,却也是没有其他办法可用,情急之下也只得如此,好在秋水经脉中虽无丝毫道气,可她经脉特异,却具有千百年修行者的经脉容器。因此此时扁鹊道气输了过去,只觉河流汇入大海,如石牛入海一般。可扁鹊哪里敢停,只是拼力催动自身真气,任由秋水体内经脉将之吸入。
如此行功半个时辰,秋水脸色渐润,情形大好。秋水只觉得周身舒畅,那流入的道气充盈饥饿的经脉,活力一盛,压制自身抑郁的情感波动,终于从那漆黑的情感漩涡中抽了出来。
而扁鹊真气输出了一层,感觉脱力而衰,再也支撑不住,收功打坐而息。扁鹊运了一阵功,不但功力损失十之去一,而且由秋水体内传来的悲伤感染,心神一阵激荡。他赶紧运功压制,这才暂时缓过一口气来。
秋水悠悠醒转而来,睡眼惺忪的伸了一个懒腰,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冗长的梦,那梦中人和事均是模模糊糊,记得不是非常清晰,只是觉得一场悲惨的事情发生之后,自己掉入万丈的深渊之中,那深渊深不见底,她掉了好长时间却不入底,正自耳畔生风,忽有一人将她拉起,她这才醒了过来。
秋水醒来,四下张望,见扁鹊在一旁闭目入定,像是在吐纳打坐。秋水不敢打扰,正要起身,只见扁鹊双目不张,说道:“又做梦了吧。”
秋水心中惊疑,心想扁鹊真是料事如神,又见他发眉之间似是多了几根白须,想是这几日为了自己的病操劳,心中不禁感动,说道:“多谢先生挂怀了,刚才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好像是什么人死了,大家都很悲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