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年太平日子的司马炎很快又病倒了,此时已经是太康十年(289),司马炎不再是那个翩翩的贵族公子,也更是气吞山河的帝王,只是一个年过五旬的病人,长期的渔色彻底掏空了他的身子。本应年富力强的一代帝王只能躺在病床上,颤巍巍的嘱咐着后事。
“速召汝南王司马亮入朝!”这就是昏迷许久偶然清醒后的司马炎说的第一句话。
司马炎终于开始真正布局自己的身后事了。任命汝南王司马亮为大司马,大都督,假黄钺,在朝中与杨骏共同辅政。朝外则是各个藩镇王爷皇亲国戚。不过此时的藩镇王爷终于不再像开国时那样武帝一脉屈指可数。在司马炎的不懈努力下,越来越多的武帝子弟占据着王位。
这就是司马炎设计的政治版图。朝中两个大臣都不是能臣,只能算庸人而已。不过这样司马炎才能放心地将权力交出去。朝外则是司马氏宗族,如此内外兼备自然能压制住外戚杨氏。两方相争,坐在皇位上的司马衷才能稳当。
对于自己的傻儿子,司马炎也已经放心了。虽然自己的儿子痴呆了一些,但司马炎认为他还是有基本的处理国政的能力的。
这不是司马炎的猜测,而是经过亲身验证的。之前,在朝臣再三的反对之下,司马炎终于同意对司马衷进行测验,以检验他有没有处理国政的能力。
于是司马炎命人精心拟了一套试题,开始了我国古代史上第一次对太子的智力测验,送到后宫命司马衷作答。
可惜司马炎不是一个合格的考官,他忘了给儿子配监考。司马衷虽然痴呆但有一个精明万分的丑媳妇。贾南风马上派宫中大儒做出一份完美答卷。
可是贾南风看到这份答卷后却皱起了眉头,自己的丈夫智力低下是公认的,现在却拿出这份答卷有点太假了。这就好比一个从不看书学习的学渣年终考试却拿了年级第一,考官第一感觉绝不是这人隐藏极深,绝顶天才。一定是这个混蛋又作弊了!
所以贾南风命人修改答卷,只要能写出大概意思就行了。这才是一个学渣的正常水平,拿100分会被怀疑的,拿60分及格正好。反正这是个选修课,只有过不过的分别。只要考官司马炎同意,自己的丈夫就能当上皇帝,自己也能顺理成章的成为皇后,母仪天下。
果真,司马炎看到这份答卷后频频点头,虽然写的太过通俗,但最基本的治国方法还是有的。司马炎得意的把这份考卷出示给群臣。
“朕的儿子虽然蠢笨了些,但还是能当上皇帝的,你们不要再提意见了。”
司马炎不仅测验了司马衷,对太子妃贾南风也教训了一番。
贾南风不愧为郭槐的女儿,善妒的性子学了十成十。司马衷最聪明的儿子也是司马炎最喜欢的孙子司马遹不是贾南风所生,而是太子侍妾谢玖所生。
说起这个谢玖,她其实不是司马衷的妾室而是司马炎的才人。当初司马衷没纳太子妃的时候,司马炎怕儿子痴呆不能行房事,所以派自己的才人来教导,谁知司马衷倒是对这个无师自通,直接将谢才人搞大了肚子,这才有了司马遹。
所以贾南风对广陵王司马遹十分厌恶。对太子身边的其他妃嫔更加警惕,可是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司马衷虽然智力不行,但偷腥的本事倒是有,贾南风还是发现有其他侍妾肚子大了,恼怒之下直接一戟刺死了侍妾,之后还不解气亲手杀了侍奉的宫女。
这就闯了大祸了,身为太子妃竟然如此凶悍残暴,这怎么行呢?此时贾充已经过世,大怒的司马炎打算将贾南风贬斥下去,关到金墉城冷宫之中。
可贾充虽然没了,但是树大根深。此时的朝廷红人杨珧,司马炎的皇后杨芷,妃嫔赵粲同时苦苦哀求:“贾南风还小呢,这只是不懂事而已,而且贾太尉的功绩不能不考虑啊!”
在这些人的劝解下,司马炎最终放弃了废掉太子妃的想法,只是训诫了一番了事。
权力分配好了,继任皇帝能处理国事,继任皇后也被自己教育好了。司马炎认为他可以放心的闭眼了。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司马炎病重期间,处理国事的一直是国丈杨骏。皇帝已经不行了,还不趁机多捞点?这就是杨骏的想法。于是他大肆的安插自己人马,卖官鬻爵,以权谋私,所有政令完全出自杨大人手中,此时的皇帝已经姓杨了。
到了太康十一年,司马炎已经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到了弥留之际。当他清明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杨骏已经将宫中的人马完全替换了,换言之杨骏已经控制了宫廷,隔绝了皇城内外。
司马炎清醒的时候一直在等一个人,汝南王司马亮。但司马亮迟迟没能进京,原因很简单,司马亮根本没收到命他入朝辅政的诏书。诏书已经被杨骏私藏起来了。
控制宫廷后,杨骏很快就收到消息,司马炎已经起草好了诏书,命司马亮辅政。当惯了一把手的杨骏怎么舍得将手中的权力拱手相让呢?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