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邑见除了侍卫头领等四人,其他三个甲士已经倒在血泊之中,便继续往东驰去,终于在东癝(市门)处追上了已被来异截住的蔡、梁二人。蔡承见跑也跑不掉,打也打不过,便令梁奂和甲士停在原地,一副“我是国相之子,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见孔邑来到近前,蔡承满不在乎地道:“你便是陈留孔邑吧?我是国相之子蔡承,我愿出百金买你这个叫蕸儿的婢女,不知孔君能否割爱?”
“无耻狗贼……你把蕸儿怎么样了?”没等孔邑回答,吴苋在马上怒骂道。
“嫂夫人勿恼,蕸儿实无大碍,她只是喝了一点景明秘制的催(和谐)情水,此刻有些思春而已。”蔡承得意洋洋地道。
“你!禽兽不如……”吴苋骂到一半,被孔邑示意让他来处理。随即只见孔邑将长矛挂在得胜钩上,翻身下马,将马鞭拿到手上,然后突然一鞭向蔡承脸上抽去。随着“啊”的一声惨叫,顿时蔡承脸上多了一道血淋淋的印子,还没等蔡承反应过来,孔邑又一鞭子抽了下来,蔡承平时锦衣玉食,哪里受得了鞭笞之苦,因此捂着脸在地上哀嚎不已。有两个忠心护主的甲士想要拔刀反抗,被虎视眈眈的来异等骑一矛一个,尽皆刺死,于是其他人都老老实实地跪伏地上、一言不发,而梁奂此刻吓得已是浑身簌簌发抖。
孔邑一直抽了十来鞭才停了下来,此时吴苋已经将蕸儿抱在怀中,她见蕸儿神志不清、面颊潮红、呼吸急促,厉声向梁奂喝道:“把解药拿来!”
“夫……夫人饶命,此物没……没有解药,唯……唯有鱼水之欢可……可解。”梁奂吓得结结巴巴地答道。
“我阉了你们!”吴苋想起蕸儿的身世,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将蕸儿放在地上,从地上捡起一把环首刀,往离自己较近的蔡承裆部狠狠刺去。
蕸儿本名彭蕸,出身低微,父母早亡,从小被吴陵收养,更名为吴蕸,与吴苋情同姊妹,正月时随嫁入孔家。
“苋儿不可!”虽然孔邑打了蔡承十来鞭,但那都是些皮外伤,如果断了子孙根,那和常山相蔡胤就再无转圜余地了。另外蔡承贵为国相之子,而吴蕸只是个婢女,何况他还没有奸污吴蕸。于是孔邑赶紧抢上前去想拉住吴苋,不过还是晚了一步,幸好吴苋刺得稍稍偏了,刀尖扎进了大腿根。原本蔡承已经停止了哀嚎,此时极为敏感的大腿根被刺,他又开始疼得鬼哭狼嚎起来。
“昭荑,你先带蕸儿回县寺,吾处理好之后去县寺找你。”孔邑语气严肃起来,又转头向来异道,“来师,你亲自送少夫人和吴蕸回县寺!”吴苋心知孔邑有些动怒,便不再坚持,乖乖地抱着吴蕸在来异的护卫下往北癝(北市门)而去。
“将所有人押到‘郑记’,寻医匠救治蔡承,保住他的命根子。”孔邑面沉似水地继续下令道。众人折返“郑记”的路上又和左秀等骑汇合,左秀等骑杀了拼死抵抗的侍卫头领和四个甲士,最后两个甲士弃刀乞降。
孔邑等骑回到“郑记”附近时,“郑记”门口多了个与郑礼有三分相像的年轻男子,正是郑礼兄长郑俭。郑俭向孔邑表达了歉意,孔邑自然不会怪到郑家头上,而是来到遍体鳞伤的郑礼身前,深深揖了一礼,以感谢他及时派人报信之举。很快两个医匠陆续赶到,一人对高大婢女的伤口做了紧急处理,一人查验了蔡承的伤势,之后两人又对其他伤者进行了诊治。这场巷战因孔邑所率骑兵以多击少,骑兵对没有长兵器的步兵又占极大优势,故只有两人受了轻伤。唯一重伤有性命之虞的是高大婢女,高大婢女名叫齐华,武艺高强,为吴匡在陈留时重金所募,既是吴苋的婢女,又是吴苋的贴身侍卫。
医匠忙得团团转的时候,从东癝进来了一拨人,正是右尉陈邈和五十多个县兵,县市属于陈邈的辖区,故市长之前派人去向陈邈报案。陈邈平时巴不得有机会讨好蔡胤,此时听得国相之子遇袭,连忙召集了一队县兵,浩浩荡荡地往县市而来。不过等陈邈发现与国相之子蔡承起冲突的是县令之子,且蔡承受伤颇重后,顿时头大如斗,他想了想先派人去国相府报信,然后满脸堆笑地向孔邑行礼道:“邈闻‘蔡相之子遇袭’,故提兵前来,未知孔君在此,望孔君饶恕邈迟来之罪。”
“陈尉何罪只有,只是吾妻、妾在县市险些遭人奸污,吾家婢女也被人殴至重伤,县市属陈尉辖区,此事该如何处置,还望陈尉教我。”孔邑为了增加自己的说辞,便假称吴蕸为妾,不过本来侍婢就多与主人有染【3】,故这样说也无懈可击。
“这……这……邈天性愚笨,无以教孔君,此事自然交由县令和国相处置。”陈邈虽与蔡胤往来甚密,但是并不敢公开得罪孔伷,毕竟县尉乃县级长吏(两百石至四百石),受县令、长节制,虽然县尉一般有自己的治所,并不在县寺中办公。
“那吾将一干嫌犯押至县寺中的元氏狱,想来陈尉不反对吧?”孔邑淡淡地问道。
“这……这……这亦无不可,只是蔡君似乎伤势不轻,邈担心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