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唤来两个亲卫,大声下令道:“速去给郭韬、郭威二人松绑,并取出足衣,打水给他们盥(guàn)洗一番,然后好生照看,不得有误。”二人领命而去,田汉则向孔邑投来感激的目光,此时田汉的坐骑早被牵走,双手仍被反绑身后。孔邑见田汉并未提出离开,便将他留在此地,只是派了几个亲卫盯着。
孔家家兵忙着列阵的时候,打着“常山”和“郭”家旗号的数百骑兵已经旋风般赶到。见对方在东营门外布阵,数百骑兵在一个郡兵军官的率领下径往东营门外驰来。一百多骑都已颇有声势,更何况是数百骑,只见这数百骑兵皆披甲佩刀、手执弓矛、身穿绛(赤)色军服,为首的郡兵军官身披鱼鳞铠、头戴铁胄,胄顶插有红缨,胯下一匹黄身黑喙(huì)的骏马。众骑驰过之处,飞扬的尘土遮天蔽日,连地面似乎都在颤抖,再伴随着“轰隆隆”马蹄踏地的声音,惊得不远处西城墙上的县兵目瞪口呆,西城门也被临时关闭。孔家家兵大多来自陈留、河内等内郡,以前在战场上从未见过两百以上的骑兵,不免心中惴惴,幸好看到主帅镇定自若,才勉强放下心来。孔邑虽然面色不变,但是心中也有些震惊,他除了在去岁皇甫嵩率军经过陈留时见过数千北军和三河(河东、河(和谐)南、河内)精骑外,从未见过如此多骑兵。和一旁的宋敏对视一眼后,孔邑叹道:“论骑兵内郡果然远逊于北地诸郡啊!”随即又扫了一眼后道,“看样子这郭豹是倾巢出动了?”
“然也,吾看至少有五百骑。”宋敏答道。
郡兵军官的坐骑似乎极其神骏,遥遥领先于其麾下众骑。只见他在驰到与孔邑等人平行处后,一拨马头,一个漂亮的右转,竟然直直地朝孔邑等人冲了过来,一直冲到距离孔邑等人约七十步时才提缰勒马,黄马又往前冲了几步后才后蹄拄地,前蹄上扬,嘴中发出“萧萧”的叫声。令人诧异的是这匹黄马叫了两声后,来异、王绪所率骑兵不少坐骑竟耸耳俯首,又发出“呜呜”之声,似有惧怕之意。
“据闻郭豹坐骑周身旋毛呈黄色,唯有马头乌黑,矫健善走(跑),名曰‘豹子騧(guā)’,想必就是此马。”宋敏看了眼黄马对孔邑道。
“此马果然神骏异常,这郭家‘豹子’亦名不虚传。”七十步已能看清对方的大概长相,见这郡兵军官长得阔脸大眼、燕颌虎髯,胯下一匹“豹子騧”,手执镔铁长矛,显得威武雄壮、气势不凡,于是孔邑不禁称赞道。
此郡兵军官自然是郭耽大子郭豹,他自幼因膂力过人被郭弘称为“郭家虎子”,后加入郡兵,善骑射、勇武过人,故军中号曰“豹子”,而他的坐骑则因黄身黑喙被称为“豹子騧”。郭耽、郭豹父子从郭咸处得知郭韬、郭威之事后,火冒三丈,郭豹当时就要带兵杀了孔邑,但是被郭耽、郭咸拦了下来。郭耽因少孤,从小视兄长郭弘为父,对郭弘言听计从,于是命郭豹带骑兵前来试探一番,不许杀人。
郭豹在原地等了一会后,五百精骑才赶到与孔邑等人平行之处。只见五百精骑在飞驰中熟练地分为五队,两队位于郭豹右侧,两队位于郭豹左侧,一队位于郭豹正后方,五队骑兵右转之后丝毫不见减速,继续朝孔邑等人驰来。孔邑等人原本以为这五百精骑也会停在约七十步远处,没想到只有郭豹正后方那队骑兵停了下来,其他四队从七十步远继续往前冲,仍然不见减速,六十步、五十步、四十步,就在宋敏请求下令弓弩上弦、秦泽在孔邑身前严阵以待的时候,突然从对面传来一阵短促高亢的号角声,随即郭豹右侧的两队骑兵右转,折向北,郭豹左侧的两队骑兵左转,折向南,等一半人完成转向之后,所有手持强弓的骑兵将弓斜向上指,先将弓弦拉满,随后“嘭”的一声松开弓弦,做放箭状。虽然弦上并无箭矢,但是被数百精骑用弓瞄着可不是件好玩的事,不少胆小的家兵吓得将兵器掉在地上,也有一些家兵吓得抱头捂眼。此时从对面传来一阵哈哈大笑的声音,显然对方此举就是为了折辱孔家家兵。
虽然不得不承认对方骑术精湛,但是家兵中有人将兵器掉在地上,让孔邑心中十分不满。“看来此事过后当沙汰胆气不足的士兵,派他们去屯田,已补粮食之不足。”孔邑心道。孔邑一直认为士兵的“胆气”胜于“武技”,一个人武技不行,可以通过勤练来提高,但是胆气不烈,就很难在战场上活下来,与其白白送死,还不如让他们解甲归田。
等四队骑兵都快完成转向后,又一阵高亢的号角声传来,随即四队骑兵慢慢减速,直至完全停了下来,这样对面就变成郭豹带一百骑处在中央,左、右两侧各两百骑。由于恼怒对方的挑衅行为,来异、戴邵纷纷请求出阵单挑郭豹,但是都被孔邑所拒。就在这时,郭豹先带着一百骑来到距孔邑约四十步远处,然后将手中铁矛交给身后骑兵,大喇喇地只身向孔营驰来,一直来到约二十步远才趾高气昂地喊道:“我是常山骑兵曲军候郭豹,请陈留孔邑前来一叙。”
“果然是来要人的。”孔邑、宋敏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道。
对方手无寸铁,匹马出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