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了卫臻、虞翻、濮阳闿和他的两个弟子濮阳逸与张紘。
濮阳闿也是外黄有名的经学大师,教授《韩诗》、《礼记》、《左氏春秋》等,濮阳逸是其族子,而张紘是广陵人,曾游学雒阳,现在濮阳闿门下学经。因濮阳闿和韩卓二人交好,住的也不远,故不时小聚一下,而二人的弟子也多有往来。
韩卓请濮阳闿来的另一个原因却是为了扩大孔邑在外黄的社交圈。时下在士大夫中有“清议”之风,其中佼佼者便是汝南的许劭和太原的郭泰,人称“许郭”,如能得到此二人的品评,必会身价倍增,比如前文提到的卫兹被郭泰称赞为“子许少欲”,再如曹操威胁许邵得到的“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虽然濮阳闿没有许郭名气大,但是多少也能帮孔邑扩大些知名度,毕竟孔邑曾被韩卓赞为“逸群之才”,又筹算无双。
当晚的宴会宾主尽欢,濮阳闿对孔邑的观感不错,孔邑则特意观察了下虞翻,果然学识渊博、率直不羈,席间又得知他有武艺,兼通医术,再加上能“走及奔马”,真乃“奇士”也。“难怪他有些狂傲清高,不怕得罪吴班这样的‘地头蛇’。此人倒是有趣的紧,值得一交。”孔邑心道。另外张紘的才学也给孔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宴会结束之后,孔邑回到住处,此时戴邵已经睡了一觉,刚刚醒来在吃汤饼(面片汤)。孔邑亦喜食汤饼,在宴会上又只顾着讲话没吃饱,便命婢女也给自己下了一椀,吃了两口觉得缺了点什么,又取了从陈留带来的瓜菹和豉,两个人于是大快朵颐。戴邵就着瓜菹和豉连吃了两大椀,边吃边赞不绝口,孔邑也是连汤带饼吃了个干净。吃完之后,二人皆无睡意,戴邵是因为刚睡了一觉,孔邑则是身体异常疲惫,精神却无比亢奋,于是两人一坐一卧,秉烛夜谈。
“文都,我观今日擒贼的那个好汉号令众人颇有威严,又骑术精湛,莫不是行伍出身?”
“茂宗,你好眼力!来师是并州雁门人,当过郡兵,打过鲜卑,积军功为队率,可惜熹平六年(公元177年)出征鲜卑被檀石槐打的大败,几乎全军覆没,夏育、田晏和臧旻三将皆下狱。来师心灰意冷之下,便随我舅父的商队迁居陈留,后为我家门客,教我骑射至今。”
“嗟乎!想当年卫长平七征匈奴,大破单于,尽复河南地(黄河河套地区),胡人闻风丧胆,何等英雄,奈何如今我大汉被一区区檀石槐迫之如此。”戴邵闻檀石槐之名愤然道。
“还有霍冠军少年成名,六战六胜,开酒泉、武威、张掖,辟河西走廊,又封狼居胥,实乃一代战神,想想就令人神往。”孔邑熟读史书,最佩服的名将就是霍去病,此时听戴邵提到卫青不禁心潮澎湃地道。
“是阿!若能随此等英雄上阵杀敌、立功封侯,也不枉此生了。可惜家父不赞成我习武从军,逼我习经入仕,每每用‘解经不穷戴侍中’来督促我,真是头疼……”
“哈哈……”孔邑突然笑了起来,见戴邵满脸疑惑,才解释道,“茂宗,我是笑你我二人何其相似,我父亲善‘清谈’,每次‘督促’我习经至少半个时辰,今日终于找到知音了。”
“哈哈……唔……”戴邵也大笑起来,结果牵动了伤口,又咧嘴喊疼起来。
两汉自武皇帝尊儒、置五经博士以来,官学便被经学所独占,由于朝廷以经取士,经学和仕途从此紧密相连。前汉董仲舒、公孙弘均以经学入仕,又有“邹鲁大儒”韦贤、韦玄成父子皆因明经而官至丞相,因此“邹鲁谚曰:‘遗子黄金满籝(yíng),不如一经。’”
是夜二人聊至深夜,抵足而眠。巧的是戴邵之父也想让戴邵拜师韩卓,却只有一封襄邑县“校【5】”经师的推荐信,故能否拜入韩卓门下,戴邵之父也是没底。不过现在有孔邑帮忙,自然就简单多了。
第二天,孔邑、戴邵二人睡醒时已是日上三竿,才用了像食没多久,吴懿和吴班就兴冲冲地跑了过来,却是在酒肆听说了孔、戴二人杀贼之事,来一睹戴邵真容,而吴班更是颇为后悔没和孔邑同去“闲逛”。
第三天,孔邑还没来得及跟姊夫韩晔提戴邵拜师之事,县寺已经派人送来了外黄令的赏赐:“购钱一人五万,五名贼人共二十五万,戴邵、孔邑、来异三人各拜爵一级【6】。”被来异生擒的“小四”对“群盗”和“盗杀伤人”等罪行供认不讳,被判了个“弃市”,秋后行刑。五名贼人都是邻县考城人,因有人高价收购良马【7】铤而走险,在官道上专挑有马的行人下手,先诱骗至林中,再杀人抢马,戴邵已经是他们做下的第三起了,终于被绳之以法。
因二十五万钱实在太重,外黄令便将其兑换为二十四个金饼(金一斤兑一万钱)和一万五铢钱。孔邑先取了些钱谢过来送赏赐的众人,因感念死去的四贼知“义”又拿了些钱给为首的郭姓县吏道:“郭君,死者为大,劳烦你请示明廷【8】,可否将死去的四賊入土为安?也免得惊吓路人,此处些许酬劳,权当请诸位吃酒了。”郭姓县吏见孔邑出身名门、礼数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