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拜师(2 / 4)

三国孔邑传 驴板肠 7565 字 2017-05-30

“嘿嘿……姊夫,我这小外甥长的真让人喜欢,能让我抱抱么?”孔邑傻笑了两声,看着虎头虎脑的小韩颀对韩晔道。

“当然,你可是他亲舅父。颀儿,快叫‘舅父’。”韩晔说着做势要把他递给孔邑。小韩颀倒不怕生,还伸出双手去搂孔邑。

孔邑并不是第一次抱婴孩,孔嫣小时候他也抱过,所以稳稳地把小韩颀接了过来,先是做鬼脸把他逗地笑个不停,接着将他向上抛起又接住,不一会舅甥两个就熟络起来,小韩颀一嘴一个舅父把孔邑喊的乐开了花。第一次见外甥不能不给见面礼,孔邑于是不顾阿姊的劝阻把随身的玉佩给了小韩颀。

过了一会,正在读书认字的韩雍听说舅父来了,也跑来凑热闹。直到婢女前来禀报:都授已毕,孔邑才赶紧整了整衣、帻,随韩晔往堂上而来。

孔邑在堂上没等多久,韩卓就到了。韩卓年四十八,面白长須,慈眉善目,一身黑色儒服,头戴高冠。等韩卓在主榻上坐好,本来侍立一旁的孔邑拜倒在地,规规矩矩地道:“末学孔邑,拜见韩公。”

“阿邑,一家人不要这么客气,叫我韩伯父即可,快起来入座。”韩卓边抬手示意孔邑就座边道。

孔邑却没有马上入座,而是先令人献上苍梧清,仍是拜倒在地道:“家父说韩伯父善饮,特地让侄儿带来一坛苍梧清。”

“呵呵,知我者,公绪也。”韩卓命人收下苍梧清,见孔邑还跪在地上,接着道,“阿邑,你快起来嘛,难不成还要你姊夫扶你起来?”

孔邑这才起身到一旁坐下,而韩晔则陪坐在孔邑对席。韩卓几年未见孔邑,此时先仔细打量了他一番,才慢慢开口道:“阿邑,几日前,你父亲与我提起让你随我习经之事,我心甚慰。我和你父亲相交二十多年,对你父亲的人品、学问、辩才极为佩服,也觉得没有谁能比你父亲更适合教你,没想到你父亲如此信任我,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韩伯父,家父说你是经学大师,精于《易》,且声名远播,命重天下。侄儿到外黄后还听说很多外州士子不远千里来向你习经呢。”孔邑心知韩卓是想维护父亲在自己心中的形象,于是将父亲说的话略做改动后道。

“‘经学大师’可不敢当,略有所得而已。你父亲啊,把我夸的太厉害了。当今之经学大师乃以‘经神’与‘学海’为首。阿邑,你可听过此二人?”

“侄儿听父亲提过,北海郑康成,师从多位名师,遍注群经,人称‘经神’。任城何邵公,‘精研六经,世儒无及者’,人称‘学海’。”

孔邑知道这些其实就是家世的好处了,换做一个武人、商人或者农人的家庭,即使孩子再聪明,也不会有人跟他讲谁是‘经神’,谁是‘学海’。

“不错,正是郑玄、何休二公。”韩卓对孔邑赞许的点了点头,接着道,“再说这个《易》,贤侄,你父亲说你通《春秋》,擅算经,又读《诗》、《书》和《礼》,唯独五经之首的《易》却毫无进境,这是为什么呢?”

“嗯……韩伯父,老实说,侄儿并不是怕《易》之艰深,实在是心中一直以来有个疑问,怎么都想不通,故此无法获得寸进。”

“哦?是何疑问,能否说来听听?”

“侄儿遵命。”少年的心理有时候就是很奇怪,孔邑在家里的时候不愿跟父亲讲自己对《易》的疑问,此时却主动向韩卓提了出来。孔邑整理了下思路道:“侄儿闻‘不学《诗》,无以言’,‘不学《礼》,无以立’,又读《春秋》、《书》而知古人之言行、今人之得失,习《周髀》、《九章》,而明天文、算术,唯独对于《易》,侄儿却想不通为何要读之而学占卜之术。大到国与国之间的战争,相信占卜的结果不如相信有能力的将领和强大的军队;小到个人的功名,相信卦象的指示不如相信自己的勤勉努力。既然如此,为何要读《易》?”

听孔邑讲完,本来一副云淡风轻模样的韩卓表情一凝,随即眼中露出赞赏的目光。而陪坐一旁的韩晔也呆了一呆,对孔邑敢于质疑五经之首的《易》颇为惊奇,却又觉得新颖。韩卓看了韩晔一眼,捋着胡子道:“问的好!老夫弟子众多,却是第一次有人问这个问题。贤侄,你这个问题里面其实包含了一个假设和一个问题。你先假设‘《易》乃是卜书’,然后问‘为何要学习占卜’。我们就先来看这个假设。阿晔,你来给阿邑讲一下《易》。”

“是,父亲。”韩晔答道,然后转首对孔邑道,“贤弟,可曾听过易之三义?”

“邑未闻之,请姊夫赐教。”孔邑道。

“‘经神’郑公曾言‘易一名而含三义:易简一也;变易二也;不易三也。’也就是说易有‘简易’,‘变易’和‘恒常不变’三个意思。如‘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是一种简易;太阳的位置在一天里会不断变化则是变易;而每天太阳总是东边升起、西边落下即为不易也。”韩晔讲到这里停了一下,看孔邑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接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