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娄内干回到平城已经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但却迟迟看不到由浑谷带人押送的第二批货物。
苦等未归之后,娄内干心中也生出了一丝担忧,每日都会让杨管家去城门口张望一番,这样又过了数日,还是没有看到浑谷等人的影子。
眼看距离自己回到平城快满一月之期,娄内干再也坐不住了,一大早起床后,连早饭都未吃,便骑着大黑直奔城外而去。
通往南方的官道上,一匹黑马疾驰而过,卷起了阵阵尘土,娄内干挥舞着马鞭,浑然不顾烈日炎炎。
吁
在平城的界碑处,娄内干狠狠的勒住了缰绳。
“这前后都两月有余了,为何浑谷等人却迟迟没有归来,难道是遭遇了什么意外不成?还是浑谷等人私吞了货物,远走他乡?”望着通往南方的官道上空无人烟之后,娄内干不禁猜测道。
“也许是我多想了,他们今日便可归来也不一定。”嘀咕着娄内干打马向着官道一侧的山坡上而去,欲要站在高处眺望一番。
驾
砂石散落的山坡颇为难走,即便是踏过千山万水的大黑几次尝试也没能爬上去。
“大黑,你在山下等我,我独自上去看看。”娄内干说从马上跳下,手脚并用向着山坡上爬去。
犹如蒸笼一般的天气,加上腹中空空,已经奔袭了数十里的娄内干刚爬出十多丈,便脚下一滑,顺着山坡滚了下来。
“大黑。”滚落中的娄内干疾呼道。
嘶
大黑与娄内干常年相处,早已经通晓人性,看见自己主人滚落下来之后,把头一低挡在了娄内干的面前。
嘭
翻滚中的娄内干狠狠的撞在大黑的面部,身形随之停了下来。
嘭
紧随而至的一块落石却砸在了他的脚面上,随之一个翻滚滚落到了不远处的官道上。
啊
惊魂未定的娄内干被落石这么一砸,吃痛的同时,身体也猛然间坐起,双手捂在了右脚之上。
半晌之后,山坡上的砂石终于不再落下,而娄内干靠向山体的一侧也被砂石遮去了半个身影。
“大黑,拉我起来。”感觉到脚上传来的疼痛有所缓解之后,娄内干抓住大黑的缰绳吃力的说道。
嘶
艰难的扶着大黑站起来,试着活动了一下右脚,感觉刺痛再次传来之后,娄内干双手一个发力,借势落在了马背之上。
“大黑,回城。”
艳阳开始倾斜,一人一马被拉出了长长的影子,也许是看到主人受伤之后,大黑也情绪低沉,也许是半日的奔波着实累了,回去的路上,大黑走的极为平稳。
一身狼狈的娄内干刚拐进平阳巷,看门的葛老头便发现了异常,一边快步跑上前将娄内干扶下马,一边大声呼喊着杨管家。
老爷受伤的事第一时间传到了冯氏那里,此刻的平城虽已被夜色笼罩,可娄宅之中却是一片光亮,请大夫的请大夫,端水的端水,一帮下人好不忙碌。
昭君被柳氏拉着站在娄内干床前,早已经哭成了个泪人,口中不断喊着爹爹。
“老爷,你这是怎么了?”冯氏强压着泪水问道。
“不小心被滚落的山石砸了一下,并无大碍,打盆热水来敷一下就好了。”
“都肿成这般模样了,怎么会没事,杨管家去请薛神医怎么还未回来,春秀你去门口看一下。”
“无事的,以前在军队时也曾受伤肿过,也是用开水消肿的。”娄内干安慰道。
“老爷,老爷,薛神医来了。”院中传来了杨管家的声音。
“你们都退下吧。”冯氏看着身后的柳氏等人说道。
“夫人,你也下去吧。”
“老爷就让我陪在你身边吧。”
“区区小伤而已,有薛神医和杨管家在即可,你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心烦意乱的娄内干挥挥手说道。
“夫人,这里有我呢。”杨管家也说道。
“那我在门外候着,老爷若有吩咐第一时间告知我。”
“是,夫人。”
房中不时传出娄内干的闷哼之声,每一声都狠狠的击中了冯氏的内心。
“春秀,你去看着二小姐,奶娘你带大小姐去歇息吧,刘婶张妈准备些清粥。”
“我要陪着娘亲。”
“君儿听话。”
就在薛神医为娄内干医治脚伤的时候,两个一瘸一拐的身影披着月色,互相搀扶着踏入了平城的地界。
“薛神医,老爷的伤打不打紧?”薛神医推开房门的那一刻冯氏便迎了上去急切的问道。
“夫人,这边说话。”薛神医压低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