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那夜的举动,算是挽回了娄内干对他的信任,虽然娄内干看到他时还是一脸的冷漠,可也没有继续追问那夜带着昭君去看星雨之事。
余生也没有主动找娄内干套近乎的意思,甚至有些时候还刻意避让这对方。
雪雨整整下了数日,这可急坏那些一直等着看娄家笑话之人,在天刚刚放晴的第二天便迫不及待的带着人开始了秋收,可惜还未收割一日,天便再将暴雪,漫天遍野的金黄粟谷被大雪掩埋在了下面。
对于那些曾经对他议论纷纷之人此刻的遭遇,娄内干嗤之以鼻,自然没有什么好话,看着满仓金黄的粟谷,娄内干内心别提有多开心。
“余生能掐会算,是难得的人才,若是将其就此赶走,以后还有谁帮助我出谋划策,可若是留在府中,我又着实不放心,到底如何安置他才合适呢?”
这几日娄内干一直在为余生的事儿犯愁,赶走罢又没有合适的人来顶替余生,留在身边吧他又不放心。
“老爷,不妨让那余生镇守粮仓,一来他懂些武艺,二来也可以避开与大小姐之间的接触。”猜出娄内干纠结的杨管家建议道。
“粮仓?倒不失为一个良策,就按你说的办吧。”
“那老奴这去安排此事。”
“恩。”
……
被禁足的娄昭君并不知道余生为了替自己背黑锅,已经被调到了城外的粮仓,而她此刻却只牵挂着大昭寺的子信。
冬去春来,日复一日,娄昭君像是完全接受了自己被禁足之事一般,没有再踏出过平阳巷半步,甚至连前院都很少去,每日除了观看从父亲那里讨来的古籍之外,便是与冯氏学一些针织活计,日子过的倒也还算平静。
期间余生也曾回过娄府几次,但都只是例行像娄内干禀报粮仓事宜,并没有与娄昭君有过接触,倒是昭烈,余生每次来,他都缠着余生教他一些棍棒之术,而余生为了避嫌,也只在前院,且每次都只教授他一招。
看着昭烈心满意足的吃饱喝足奔奔跳跳的跑到前院练习枪法之后,娄昭君淡淡一笑,拆开了手中的草木编织。
“子信师兄也真是的,玄苦大师都已经圆寂两年多了,他为何还独守着大昭寺,何不还俗报效朝廷,求得一更好前程。”看着编织中的字迹,娄昭君喃喃说道。
没有了余生的出谋划策,娄内干的几次南行都颇为艰难,无奈之下,加上柳氏时常在他耳边提及想让余生教授昭烈枪法之事,娄内干最后还是将余生调回了店铺之中帮他打理生意之事,而暗中则命人时刻关注着余生的一举一动,深怕再发生上次之事。
一日午后,娄昭君刚准备小憩片刻,便听到前院传来了余生的声音。
“是余生,难道子信师兄又给我带信了不成?”嘀咕着娄昭君顺着门缝向着前院望去。
只见,余生与娄内干说了些什么之后,二人便匆匆离开了平阳巷。
“发生了何事,竟然如此匆忙?”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娄昭君嘀咕一句之后便不在理会。
娄内干直到夜幕时分才带着一脸的伤感之态归来,看到老爷如此神态之后,冯氏不免有些担忧,不由的多问了一嘴。
原来昨天夜里城外的大昭寺起了一场大火,整个大昭寺被化为了灰烬,看到曾经数次指点自己迷津的大昭寺沦为废墟之后,娄内干不免有些感慨和伤感。
娄昭君得知此消息之后犹如五雷轰顶,内心一阵刺痛,脑海之中更是不断回忆着自己在大昭寺那一年所经历的点点滴滴。
“好端端的大昭寺怎么会突然起火呢?”娄昭君抓着冯氏的胳膊问道。
“君儿,娘亲知道大昭寺曾有恩与我娄家,玄慈大师傅更是救过你的性命,可现在大昭寺毕竟已经化为了灰烬,你也不要过于伤心,佛主有灵自会保佑那一众僧侣无恙。”看着一脸失魂落魄的昭君,冯氏安慰道。
“子信,子信师兄呢?爹爹可曾看到子信师兄?”
“子信?”冯氏诧异道。
“就是当年我被留在大昭寺时,整日为我煎药的那位师兄,娘亲你曾经见过的。”
“好像有些印象,怎么?你们还有往来?”冯氏盯着昭君问道。
“君儿之前去大昭寺上香时,曾见过子信师兄,之后便没有再见过,此刻突然听闻大昭寺失火,君儿心中难免有些担忧他罢了。”察觉自己刚才有些失态之后,娄昭君连忙解释道。
“刚才听你父亲说,大昭寺在大火之中已经化为了废墟,什么都没有留下,连庙门都烧光了,至于你口中所说那位子信师傅,我倒没有听你父亲提起过。”
“我去问问爹爹,爹爹一定知道的。”娄昭君嘀咕着向着书房走去。
“哎,这大昭寺好端端的怎么会起火呢。”冯氏嘀咕着赶紧给自己供奉的佛像上了一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