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为圣上着想的。只是臣听闻凡是重宝,非正直之人不可取。当年史万岁征西南羌族时,羌王爨氏被俘,便献镇国之宝请求免罪。史万岁受贿将其放归,但返程时珍宝悉数坠入江中,此乃将帅败德之故也。那林邑的金人不知比爨氏的贵重多少,臣想满朝文武中,只有尚书右丞李文纪最为刚直中正,且志行修谨,派他前去襄助刘方,定然可取回宝物。”
杨坚沉吟片刻道:“于今确然天下太平无事,国库也算充盈。去敲打敲打从属小国,巩固下边境也未尝不可。只是李文纪从未带过兵……”
杨约对杨素使个颜色,杨素又道:“李文纪之子李云起英武过人,是可锻之材,可趁此良机历练历练。”杨坚想了想并无不妥,便授刘方为驩州道行军总管,率钦州、驩州刺史整肃一万步骑兵,年后随刘方征讨林邑。又授李文纪为行军司马,李云起为骑兵校尉,命父子二人整肃十日后,带骑兵三百自长安赶赴驩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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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纪父子接任命后知道此事半是天意,半是人为,但无力抗拒,只得清点人马器械粮草,预备出征。
临行前两天,云起得一晌的空,便赶去金燕桥辞行。施诺却不在家,施崇留他坐了一坐,得知云起父子受杨素举荐即将远征,心中明白多少与前番杨约之事有关。他心中过意不去,便取出两样压箱底的物什展示给云起。一样是巴掌大小的铁弓弩,扳动机括可连发十只箭头,能伤人三丈之内。一样是件连头盔的锁子甲罩衣,乃用铁打成细环,环环相扣做成件双层护甲,贴身穿着柔软坚固,头面脖颈和身上要害部位全部遮住,便是刀剑枪矛也难以穿透。
施崇对云起道:“大公子,这两样是我跟西域人学来打造的,原本预备留给幼子长大后用。如今给你防身,护你征途平安吧。”
“这如何使得,”云起推却道。“这两样物事千金难买,我如何能领受?”
施崇叹口气,将包裹放到云起手里,道:“比起公子与右丞对金家的大恩,这些又值什么?左右幼子还小,我再做一套给他就是。”
云起感激不尽,拜谢收起,道:“我后天上午离京,此前怕是不得空再来看贤弟。我走后,尊府若有所需,尽管去寻云舒,他自会尽力相帮。”
施崇沉重地点点头,欲待留他用饭,云起说:“西南边境毒瘴伤人,军中设置医师至关重要。但随征的队伍里未设此项,我得去通融下调遣一个。时辰紧迫,不敢过多耽搁。就此与老班主别过了,若是在下有幸得胜,再来叨扰酒水。”
几句话说的施崇心酸不已,眼角沁出一抹老泪,忙假装眼涩拭去,又匆忙收拾些零散给云起,亲自将他扶上马,一迭声地只道小心行事,平安保重……
待云起走后,施崇只道此番他有去难回,本想知会施诺。去到施诺房中,见她犹自在绘旧宅院的场景,用的还是云起给她搜罗来的纸笔。施崇欲待说,又怕她去找云起,万一情急生出乱子两下承受不住,到底还是悄悄地出来了。奈何心中百味杂陈,只恨天意难测,何至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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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底,李文纪父子出征。这天天降大雪。柳述、长孙晟、郑元寿等亲故和裴矩等同僚前来饯行。长孙晟等都知此行凶险,谁也不堪说破,只道将竭力安排沿途州县照料,祝祷旗开得胜。李夫人哭地撑不住,被云舒、重生搀着才能勉强来送,一遍遍地叫李文纪父子相互照料,早去早回。李文纪又对云舒、重生嘱咐一遍照料家里,孝敬母亲云云。另有数百位将士的亲友赶来相送,俱是一户户泪眼相望,难舍难分。最后李文纪咬牙上马,一声令下,率领兵卒开拔而去了。风里捎来呼喊呜咽之声,云起忍不住回头张望,铺天扯地的风雪中早已看不清人影。其中有没有赶来的施诺,云起已不得而知了……
云起父子走后数日,施崇才告知施诺此事。施诺楞了好一会儿,才涩着嗓音问:“他……还能活着回来么?”
施崇安抚道:“右丞大人与李公子到底不是主力,若是李公子能调个正经医师随军,保着他不病不灾的,想是便无性命之虞。孩子,别去想了,这是咱们没办法的事。过几天咱们也就要走了,便是他回来,也再无相见之日,就此丢手吧。”
施诺没言语,良久,一行珠泪簌簌落下……
次日,琉璃接施诺递的消息,来金燕桥相见。她先与灵犀玩耍一会儿,又缠着施崇给她画可折叠的袖珍刀,最后才吃着施和给她端的糖果子晃去找施诺。
施诺正等地心焦,见到琉璃惊讶问道:“慈恩法师呢?”
琉璃往嘴里扔一块羊角蜜,边吮吸糖汁边道:“他老人家没想到改换姓名、隐匿身份这么多年,还能被杨素之流找到他。为了躲纠缠,他老人家出外云游去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因为你在长安,所以他不肯带我去,好留下来照顾你~”
施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