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击掌为誓(2 / 3)

历贤劫 郑檀 4033 字 2017-05-26

挣扎怒骂不休,正危急时后头一人喝道:“大胆!越国公府门前谁敢喧嚣?!”

云起回头,见是杨玄感过来,后头跟着李密、李百药。他顾不上见礼,大喊:“柱国,救我贤弟!”

杨玄感命人松手,云起一把抓住杨玄感马辔头,将施诺的事说了。末了才作揖道:“适才鲁莽,请柱国先搭救我贤弟,有多少罪责稍后罚我便是!”

杨玄感虽位高权重,却不像杨素那般狡诈,生性也算疏朗开阔。听事出有因,也就不计较云起失礼。他自然知道杨约的毛病,之前也听说掳过几个俊秀小子玩耍。只是他这叔父早已另开新府,父亲平日都不管他,自己更不好插手。杨玄感咂摸着嘴说:“这事儿你说的恳切,到底也没亲眼看见我叔父掳人,怕是你弄错了吧?”

云起见他欲推脱,急道:“我定是有十足的把握才来要人!我那贤弟的班子随宇文大匠修建禅定寺,眼下尚未完工。圣上如何看重禅定寺,柱国自然清楚,这事上出了岔子,圣上追究起来于越国公也不利。柱国需早做决断!”

杨玄感不悦道:“你这厮刁蛮!我不追究你无中生有也就罢了,你倒来恐吓我!”当下连父亲的府门也不进了,一甩袖子调转马头便要回去。

李密追上去牵住他的马缰绳,劝道:“兄长莫要动怒,立德贤弟的话也不无道理。”

杨玄感与李密是刎颈之交,见他阻拦也就勒住马匹,听李密继续道:“两府的门客、下人良莠不齐,多有假借府里名头行事的。前番静娴郡主的事儿不就是这样?平白无故地折辱了越国公,闹出如今的局面。这趟若你叔父那边也是如此,妨碍了修禅定寺,其利害只怕比立德说的更甚。事关杨氏荣辱兴衰,兄长没有不管的道理!”

杨玄感压低嗓音回他说:“我知道十之八九可能是我那叔父做的,只是没有实证,再加上不知道叔父把人藏哪儿去了。我若先认下这桩事,回头人没救成,倒授人把柄,让李云起拿此做文章。”

李密道:“没有实证才方便行事。兄长先去杨公府里问问下人,若是人掳在里头,兄长便开门见山对杨公晓以利害,劝他将掳来的人送出府外。若是人还没进府,兄长只需拖住杨公,我自设法拦下。横竖不把强掳平民这桩事做实就是了。至于立德,我自有办法叫他不得声张。”说着附耳叮嘱几句,然后催道:“事不宜迟,兄长需快去,再晚些救出人来也没用了。”

杨玄感心一横,听从李密安排带着几人去到杨约府上,先拎把刀架门人脖子上问他杨公可曾带生人进来过没。门人不敢扯谎,筛糠一样连连摇头。杨玄感听说人并没进府,心道算是家门运道高。收刀进去,见杨约才换了衣裳,正得意洋洋地饮酒。他便找个由头坐下,与这叔父对饮起来。

云起几个听说,先松了口气,退到府门外头。不多时驶来一辆马车,云起见车夫正是杨约手下,跑上去一脚踹翻,跳上车掀开帘子,里头正是结实捆着的施诺主仆。云起赶紧给他们松绑,扶下车来。

这边李密提刀向前,数下将杨约两个手下砍在地上。云起大惊,过去看时,都已经死了。

“玄邃兄长,这……他们固然有罪,但罪不当死呵……”

李密道:“我受柱国恩德,怎容这些奴才狐假虎威,败坏杨氏声誉?!”他沥着刀槽里的鲜血,对云起说:“柱国已为贤弟出手救人。贤弟请去吧。”

云起本来只想救下施诺,不料弄出人命官司。此刻,他既震惊于李密行事如此果敢狠辣,又深恐自己走后他再出意外之举,一时竟然不知如何应对。

李密就着死人衣裳擦干净刀刃,对云起摆手道:“愚兄一人做事一人当,稍后报官只说家仆忤逆,必不牵连于贤弟。尽管放心去!”

云起的后背已渗出冷汗,强自定神向李密行大礼道:“此番幸得兄长相助,却连累兄长受官司,叫我不能心安。兄长的恩情,我必将报答!”

“此乃愚兄报答柱国知遇之恩,本与贤弟无关。”李密收刀入鞘,坦然道:“若贤弟当真感念……”他说着伸过溅了血的手。“便请立誓将此恩报答于柱国,倘若他年柱国征召,还请贤弟念今日之情,不辞辛劳予以襄助!”

云起此时方知李密心机深沉,但受迫于形势只得郑重起誓:“在下李云起,愿将兄长恩情报答与柱国大将军,若有所需必应召唤。如违此誓,天诛地罚!”一咬牙,与李密连击三掌,然后带着几乎昏厥的施诺主仆离开。

待他们走的远了,李百药才对李密道:“玄邃好手段,这下非但李云起不会声张,柱国还得了一个人才。只是他所救之人相貌长成那般,实在是天生祸水,还是早早远离的好。”

李密道:“事到如今再远离已然晚了……越国公与柱国自然是要谢我们的,杨公看在这个情分上也奈何不了我。但他的性情你也知道,睚眦必报,此后绝不会与李家善罢甘休。立德还需自求多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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