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出仕(1 / 4)

历贤劫 郑檀 6186 字 2017-05-26

云舒回去后向父母禀明出仕之意。李文纪权衡再三,向云舒道:“我儿,为父本不欲你出仕。宦海凶险叵测,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虞。你兄长精于世故,加之圣上先前恩赏他散职,出仕也就罢了。你宅心仁厚不懂自保,岂能驾驭?”

云舒回道:“孩儿不孝,令父亲担忧。如今朝纲不振,奸佞难除,父亲固然得圣上眷顾,但独木难支。云舒既为男子,自当志存高远,不愿安于家中舞文弄墨。兄长已出为武仕,孩儿愿出为文仕,以助父亲一臂之力,或可澄清天下也未可知。”

他一番话说的李文纪无法驳回,只道“从长计议”,暂时搁置下了。

云起惯常见云舒温顺恭敬,从未听他对父亲说过如此激昂之话,事后悄悄问道:“玉郎,实话跟哥哥说,是何人教你这么说的?”

云舒道:“兄长为何来此问?你怎知不是我自己的话?”

云起狡黠一笑:“本来我也只是心里嘀咕罢了,听见你方才这句,才晓得果然是受人教唆。该不会是何妥那老头子吧?你可别忘记我先前的提醒。”

“放心。”云舒被兄长看穿,多少有些心虚,敷衍着想逃,却被云起拽住又问:“你本不是热衷仕途的性子,现在冷不丁地嚷着出仕,莫说父亲觉得不对劲,就连我也疑心你是另有缘故。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为了慧心,对不对?”

“哪有?”云舒硬着头皮说。“绝不是因为慧心,她的家世你又不是不知道,哪儿有我操心的余地?我是看如今杨素被架空,咱们有了施展的机会,才生出这个念头。再说,我一届丈夫,十余年学业,不出仕历练历练,留在爹娘身边持家守故的,成何体统?”

云起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放开云舒道:“也是,她们家有太子妃那么硬的后台,确实用不着你使劲……不过出仕之事莫要操之过急,先看看何老头子给你弄个什么官职,若是吃力不讨好,或是受夹板气的位子,那趁早还是算了,听见没?”

云舒赶紧点头。“嗯嗯,到时候自然请兄长把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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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妥这边对云舒出仕一事,有他自己的安排。

隋时国子寺沿袭前朝旧制,为亲贵子弟们专设了国子学,学生被称之为“国胄”或“世胄”。低微官员与平民子弟则入太学。另于州县设学,弘扬德教。学子经举荐或策试,可授予官职。仁寿元年六月,杨坚考察后认为国子学胄子逾千人,但多数徒有名录、空度岁时,没有德为世范、才堪国用的。因而下诏斥责天下之学,多而未精。只选留国子学七十人量才授官,将太学及其余学设悉数废除。何妥苦谏不可荒废太学与州县学,杨坚拗不过这个倔老头子,只得答应,但仅于七月改国子学为太学而已。何妥深以为耻,此后遍寻资质出众之子充实太学,以求育出能够赞理时务,弘益风范的良才,力图据此打动杨坚,再辟平民进仕之路。

而李云舒,在太学中佼佼出众。何妥亲自教授他将近一年,名义说是传琴技,实则无处不做教导提点,观察下来,确认云舒正是自己苦寻的人才。待说服云舒后,何妥即去找吏部尚书牛弘,对他说:“尚书省右丞文纪幼子,恭俭庄敬,颖悟过人,五伦八德六艺俱全。兼之其父言传身教,家学严谨,可堪重用。”

牛弘与何妥同为老臣,算是彼此熟稔了,深知他的用心,便回道:“李云舒确实是有文名的,只是年纪太轻,需得历练上几年。你看国子寺中有何官职可授予他?”

何妥摇头道:“国子寺的官职如今有什么用处,枉拿俸禄罢了。老夫找你,乃是请你在内史省或门下省内择一合适的位子给他。”

牛弘假意嗤道:“你这老儿,还打蛇上棍了,三言两语就想直接将弟子送入机要之地?”

何妥得意道:“老夫非良品不荐,若不是云舒需与李文纪避嫌,我就举荐他进尚书省了。”

牛弘大笑说:“你盘算的倒好,我这吏部尚书换与你做算了。”见何妥捋着胡子笑而不答,他又正色道:“圣上如今不喜谏言,自去年任用杨达这位谦谦君子为门下省纳言后,久已不行封驳之权了,跟着他历练不到什么。内史令杨昭为嫡孙(杨广之长子),风头正劲,又兼生性谦和。若得他庇护,李云舒必能仕途无碍,将来或许能助你老兄一臂之力。”

何妥点头,牛弘又道:“内史省这边正好缺两个通事舍人(从六品上),我想就让李云舒先从此入手,朝见引纳、殿庭通奏正需他这种言行有节、进退有度的人。且让他整日出入殿前,利于他熟知近臣习性,也好尽早通晓朝政时事。你我再观他个一年半载,若果然不错,再寻个合适的官职做调任,你看如何?”

何妥沉吟片刻道:“便是这样吧。”

牛弘便去向杨昭举荐了云舒,杨昭听闻云舒文笔好,且又仪态端正,当即同意。牛弘这才去向杨坚奏请,杨坚仔细问了云舒的家世品行学问,听闻是李文纪的儿子,也就允了。但又对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