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全去湘女祠旁边的山上砍树。“叮叮当当”忙了几天,直到满山露出红壤山石来,秦始皇才罢手而去,一路逶迤,即来到目的地南岳——衡山,
此时衡山,满山皆兵,衡阳县官吏悉数来朝觐,山上方士神祠,都来跪拜,秦始皇下令奉常安排,择吉日举行封禅大典。这一日,始皇正午时分,正在山中神祠的临时行宫批阅各地官员文牍奏章,忽而困倦,做出一场白日梦来。恍惚中周身血红,竟然是历经母亲产道降生在世上,顿时大哭,被产婆拿去洗了,心中大惊,想到我是皇帝啊,我怎么让人刚刚生下来了,再看看那女人也不是自己母亲啊,但是,那女人缠头丝帕,浑身汗水淋淋,脸色苍白,似乎是在刚刚经历鬼门关前走一遭,生不如死的生孩子痛苦,心内竟然有了为人子的愧疚。
情景未变,自己大概两三岁了吧,这一日,梦里这个娘和她妹妹一起,正在责备自己道:“你这个顽劣的儿啊,你看清楚了,我们是你娘、二娘,我们女人容易吗?这么忤逆,今天来好好教训你。”撸起屁股来打,秦始皇吃痛大叫:“娘、二娘,别打了,好痛啊。”蓦然惊醒,原来是白日一梦,顿时头痛欲裂,寒热交战,浑身冷汗湿透,头晕目眩,已是病了。此后冷起来如坠冰窖,热起来如蹲蒸笼,交替拉锯,原来是患上疟疾了,俗称打摆子,这在现在不算啥,在当时可要了命了。
皇帝患病,慌了太医,络绎往来,可是怎么弄也是不行,山上方士,过来问鬼,巫祝卜占,也没一点起色,反而越发重了。李斯等官员更是慌了,南岳去京城路远,万一有事,可怎么办?如今滞留在衡山,也不能封禅,南征的兵,也不能誓师出发,可如何认是好?文武百官急得热锅蚂蚁一样,秦始皇更是沉苛,连走路都走不动了。不过这样一来,奇怪的是他心中反而忘了一切桀骜,涌起一丝悔意,这一日在病榻忏悔道:“梦中之娘、二娘,我知道你是谁,你们不就是那湘水之神吗?既然你重生朕一次,那么我们也算母子了,你就原谅皇帝我孟浪,朕还有国事啊。”一念未休,赵高狂喜来报:“陛下,有两人过来献药了,他们说,你这病根本不算什么,不医好,他们不离开这儿。”秦始皇大悦,急招,只见宫外走来一男一女,男的略矮小黑瘦,似乎从南方来的,女的一张马来圆饼脸,厚唇细眼,长得甚是丑陋。两人拜伏地上,男的道:“小可傅宽,祖籍交趾,久来中原贸易,所以落籍砀郡横阳(河南商丘),陛下这病是疟疾,因为北人不习南方虿虫,被瘴气恶蚊子咬了所致,我这儿有南边海国的金鸡纳树提炼的金鸡纳霜,服下就好了。”女的奉上药罐子,道:“小奴番禺人,姓黄名疵。”说完,取药汁喝了一口,再恭敬奉上。秦始皇点点头,宫女过来侍候喝药,秦始皇喝了咋舌道:“好苦啊。”一饮而尽,道:“劳两人忠心,晚上就留此处,待朕痊愈,定有重赏。”两人当然知道这一句重赏之后的深沉寓意,但是,心中有底,笑笑而已,全然不慌。
翌日,秦始皇使谒者宦官急急召见傅宽、黄疵,这两人来到行宫,看见秦始皇身轻龙形,气色强健,大叫道:“果然是神药,朕已经完全好了,定会好好赏赐你们,你们说这个产神药的地方是何国度?”傅宽道:“陛下先好好调息,多吃些容易消化的粥糜,至于这个国度,小可也不知道,只是偶尔有海客被风涛引来,语言不通,只是说有。”秦始皇颔首,又招来丞相李斯、将军蒙毅,道:“夫华夏之大势,载九鼎必然从北及南,国运南渐,朕不巡守越粤,教化四疆,不足树秦之威仪,完全我华夏之金瓯,丞相快快预备南岳封禅,朕将南巡粤越、交趾。”李斯赞道:“圣上英明,天子巡边,龙蹑其迹,以及四塞,是以为国家。”秦始皇大悦,下诏开宴,君臣同乐。
黄疵在宴席前大礼道:“陛下,臣女黄疵,乃是三粤第一美女,陛下龙行我三粤之地,粤地万民感戴,因此,小女子身为三粤之地第一美女当尽地主之礼,故特来献粤人之舞。”说完,笨拙起舞,庸庸可笑。秦始皇猛一听一见,差点喷酒,到底是皇帝,自然是气量如海,强压情绪,丝毫不露底,端详她那圆饼脸,肿眼厚唇,听她自称是粤地第一美女,差点失笑,不过,秦始皇自认四海雄主,是绝不会耻笑自己子民的,只是惊诧问:“你是粤地第一美女。”黄疵肯定道:“是啊,皇帝不知我,可是我在粤地乃是无人不知的,要不你问赵佗、任嚣二位将军。”秦始皇道:“不用问了。”话虽这么说,眼神逡巡赵佗、任嚣二人,二人赶忙出班,齐声道:“启禀陛下,黄姑娘的话可是千真万确的。”秦始皇又问:“赵佗,那你先前所说的那些三苗女儿都是这般······”赵佗支吾,显然是在受了别人的威胁。李斯急匆匆上前道:“陛下,南人以交趾、黑齿、纹脸为美,因为南北风物不同。南岭之地,热水之中,多蛇鳄蚂蝗之毒,总而言之,三粤无姝,不必南图去了······”秦始皇沉吟,道:“丞相宜有天下心,不可地域歧视,不要再说了,明日封禅后再议。”李斯谢罪而退。秦始皇下诏重赏傅、黄二人,并携带二人同行,下诏说,直至两人自愿离去为止。
是夜,丞相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