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的飞鸣在耳旁划过,蚁族人的推搡,犹如一座悲伤的大山,在挤压着亚干,亚干此时身边的一切变得缓慢,眼前划过的子弹,犹如流星一般绚烂,他抬起头似乎看到了漫天的星斗和皓冷的月光,周围的一切都变了音调。
“以马内利,以马内利。”这是耳旁飞过的子弹发出的声音。
不是,这是儿时的姐姐拉玛哼唱的赞美。
在达乌尔的那亚斯山上,有一座白色的教堂,听说这座教堂在大战时期,保护了很多的难民,很多流离失所的联盟里的弟兄姊妹,都会跑到这座教堂来祷告留宿。于是战后,这里成了达乌尔市民常常来做礼拜的教堂,可是离市区比较远,所以,市民们往往都会选择一些节日性的聚会,才来到这所教堂。比如复活节,感恩节,圣诞节等等,达乌尔市的父母们都会带着孩子来到这座教堂献礼拜。
这座教堂单独的坐落在那亚斯山的一个侧峰上,在这个侧峰上人们可以眺望整个达乌尔市,星辰、日月、世间循环,都能尽收眼底。
这座教堂一直都没有修比较现代的直达交通工具,所以,每次来做礼拜,人们都要先乘坐预约悬浮车,来到半山腰,然后再从半山腰徒步,上到这座白色的教堂。这座教堂叫保罗堂,因为他就像保罗一样,守望着整个达乌尔市。
姐姐拉着亚干的小手,正在攀爬通向保罗堂的山间小路,两边是郁郁葱葱的小树,达乌尔市早已经是被雾霾所掩埋,只有这里却留有一丝自然清新的空气。
姐姐的歌声和周围小鸟的歌唱融为一体:“以马内利,以马内利!我们是神所爱的儿女!以马内利!”
阳光透过树叶,斑驳的洒在姐姐白脂玉般的脸庞上,姐姐时而闭上眼,时而大笑着对着亚干说:“亚干,你快点,你快点来呀!”
亚干看着眼前像百灵鸟一般灵动的姐姐,幼小的他根本无法,快速的追上去。脚下的台阶犹如用坚石搭建的围栏,阻隔着自己追上姐姐的步伐。
樱花铺满了整个山坳,白色的樱花随着一阵风,飘飘洒洒,不知荡落了多少人的心肠。
“姐姐你等等我,姐姐!”
这时幼小的亚干,看见妈妈米拉和哥哥押法,都站在这条石阶路的尽头,太阳的余晖就在他们的身后,锻锦般血红的天空,映衬出妈妈洁白的衣裳,妈妈微笑着,看着正在艰难攀爬的亚干,姐姐已经拉起了妈妈的手。
焦急的亚干看着妈妈和姐姐,还有幼年的姐夫押法,他急切的喊着:“姐姐,等等我,姐姐等等我!”
可是不论他怎么努力,他脚下却总是迈不开自己的脚步,当他再抬起头时,他看见妈妈和姐姐还有押法,正被一团白色的光所环绕。
他们正要转身离去。
“姐姐,等等我,姐姐!”
一时间,从亚干心头涌起的热流,通过眼眶喷薄而出,亚干看着前方正在向自己射击的白衣商人,鞍柒利,他微笑了。他只想迎上前出,迎上前去,把那颗可以把他带回天家的子弹,拥入怀中。不是他勇敢,不是他不惧死亡,而是亚干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留恋,结束肉体的生命,已经成了他最好的归宿。
这时亚干眼看一颗子弹向自己飞来,他也缓缓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可是,出乎自己预料的是,一直在身后压迫自己的大山,就是那名不断推搡亚干的蚁族人,却莫名的倒下了。从他身上飞溅出的鲜血,洒在了亚干的脸上。亚干一个踉跄,来不及调整重心,自己完全扑倒在结实混合材料的地面上。地上的血和砂石的混合,完美的闪着晶莹的光芒。亚干清楚的看见,血液紧紧的包裹着砂石,滋润着砂石。
紧接着,不等亚干回过神来,他的双手就被两个不认识的人一把大力的钳住,这两人力气极大,二话不说,只是互相点头示意之后,就将亚干一路拖向鞍柒利所在的方向。
子弹在他们周围炸响,飞过,火光流星,如梦如醒,亚干在地上一路挣扎,可是就是无法摆脱,这两个抓住自己的人,这两人,非常壮硕,穿着地下城普遍的服装,黑白相间的迷彩,也许在地下城,只有黑色和白色的区别,因为地下城常年没有光照,所以有光照亮,就会变白,如果没有光照过来,那就只能是黑漆漆的一片,谁也不知道前方五十米会发生什么。
只能过着盲目,短视的人生。
两名壮汉拉着亚干,不断的往前走,当越来越靠近鞍柒利的阵地的时候,一颗子弹射穿了拖行他的一名壮汉的胸膛,这是一颗震裂弹,当人被击中时,这个人会不断的震荡,膨胀,直到,他的肉体超过了这个共振的承受水平,于是这个人就会被震裂撕碎。
所以当亚干抬起头的那一刻,正好是前面这名壮汉被震裂撕碎的一刻,他的血肉飞溅,他的鲜血直接迷住了亚干的眼睛,亚干能够感受到,带着体温的热血正在沁入他眼睑和毛孔。血腥味真实的呛着他的喉咙。
“你放下我快走吧。不要再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