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执明闻说,竟以为这人的阿爸也和自己、冯教头一样,也是一位知道那“宝图”线索的人物。立即放下手来,并小声问道:“咋的!他阿爸也知道‘真火图’?”他虽然说的很小声,但一旁刁上台却听得真切,竟连声应道,“知道知道,不就是‘三味真……’”
周恩忙示意他闭嘴,并招呼着说:“走走,咱进去再说。”那卫兵即忙一个立正,冲他仨人敬礼;周主任抬手回了个礼,刁上台见着也赶紧抻直脖子冲卫兵敬礼,刘保长则推他一把说,“你回啥礼呀!人模狗样的,走吧。”
“我狗样?你才狗样呢!”刁上台气恼地回骂道,“见礼不学,猪狗不如。”刘执明被他奚落的老脸泛红,他“哎呀~”一声,狠劲地踹了他一脚说,“你这偷鸡摸狗、上房揭瓦臭小子,竟敢教训起俺来啦?”
刁上台也不示弱,立马拉开架势,虎着脸骂道:“我上房揭瓦!难不成你就修成了保长?哼,我瞧你也好不到那去。”怎知,他话音一落,周恩便大笑起来,还指着刁上台说,“你可真能蒙啊!跟你说吧,他还真就是保长。好啦、好啦,咱进屋说去。”
进到自己的办公室后,周恩先把墙上的地图帘子给拉上,随即先自我介绍说:“这位兄弟,我就是你要找的周副官。我叫‘周恩’。”他又指着刘执明说,“这位是刘执明,刘保长。”刁上台忙冲他二位拱手说道,“在下‘阿补通’,得识二位,荣幸之至!!”
刘执明见阿补通说话行事,粗俗一轮,又似假斯文一会,颇为不伦不类;便冲他问:“你是外族的?”
“你才外族呢!”阿补通不高兴把脸别向一边,刘执明却说,“哪咋叫‘阿卜通’呢?”刁上台听出刘保长把“补”念错了,便纠正他说,“不是‘卜’,是‘补’!”又解释说,“阿爸认为我太过瘦小,多补着点,就能通筋活骨,拔高长大。”听他这么一说,刘保长竟忍不住哈哈大笑道,“看来,看来你还是不通啊!”他指着刁上台说,“不然,咋还这般瘦小呢。呵呵呵!”周恩也则是笑着制止说,“好啦,别问这些没用的了。”又对他俩说道,“坐吧。”
不等吩咐,勤务兵即把茶端了上来,刁上台正渴得紧,见了端起便喝;周恩却看着他,突然厉声问道:“阿补通!你老实跟我说,你到底是谁?”
刁上台被这冷不丁的问话吓一跳。他瞥了眼一脸严肃的周副官,慢慢放下杯子,又看了一眼刘保长。他就怕问及自己的身世,他可不愿意让人知道“花时迁”与阿爸的关系。而且,他原以为既已报上了“阿补通”这个名字,那种见面都得“报将姓名来”的事儿也就算过去了;怎知,周副官还是问起此事。
他眼珠子滴溜一转便说:“阿补通是我的小名,我的大名叫‘李上刁’。”他把自己的名字改作“李上刁”,那还是基于古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的好汉做派。意思是“李字之上是刁”,以此表明他不改本宗。(都说,不忘本姓的人,多不欺祖、不叛宗;当然也多不会当汉奸了。)
刁上台为自己想出这么个名字而暗自得意,他重又端起茶杯,怎知周恩却没好气地喝道:“阿补通!喔,不对,是李上刁。哎,你小子别再瞒了!快老实说吧,你是咋跟上的李老郎中?”
刁上台忙放下杯子,竖起拇指说:“厉害!周副官就是厉害。”一旁的刘保长则纠正他说,“叫周主任!”
“嗯,周主人就是厉害。”刁上台竟把“任”改口成了“人”,刘保长忙纠正他说,“是‘任’,任务的任;不是人。”怎奈,刁上台却误以为是刘保长又在骂他,便回骂道,“你才不是人呢!”
刘保长顿时被他气得哭笑不得,跳起脚来“哇呀呀~”的直叫;周恩则示意他坐下说:“刘保长,您别跟他计较了。”又对刁上台说,“好啦,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李老郎中曾治好了蔡司令的病,而我与李念老先生,可算得是真正的莫逆之交!我敬重他仁心、守信、仗义,直言磊落;哼,不似你,没句老实的。”
刘保长心中不快地接过话茬儿说:“就是!还盗骗了俺的马。”刁上台却是不服气地辩解道,“我说过,那马是我借的!”他取下军包猛的抛给刘保长说,“里面的银子都归你了。”可刘保长才接着军包,他忙又拿回来说,“这包可不能给你!我里面有重要东西。”说着,他取出里面的银锭丢给了刘保长。
刘保长倒也不拒绝,他掂了掂说:“唔,‘革命共和’,就缺这个。还有吗?”刁上台即瞪起眼来吼道,“啥?”并极不满地说道,“我是说双倍奉还,可这也不止双倍了。你这人也太贪了!”说完,便低头去整理那军包。周恩则看着那军包说,“好啦,别扯远了。”并冲低着头的刁上台叫道,“李上刁!”见他没应又再次叫道“李上刁!喂,我在叫你呢?阿补通。”
“哦…哦哦,”刁上台忙把军包背好,并掩饰着说,“嗨!我尽顾着整它了。说吧,啥事?”一旁的刘保长却是斜眼看着他说,“你是不是叫‘李上刁’呀!咋这样叫你都没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