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说:“你们先去取药,取完药在牌门等着。俺自会上那儿找你们的。”说完,忙又回到座上,并主动地将手搁在了小枕上。
李时深只是看了他一眼,已知他没啥毛病,便随意地为他把了把脉,然后说道:“仅从会长的气色看,同龄中人,也少有您这般精气神的。”吴霸山闻说大笑道,“哈哈,俺觉得也是!”笑后随即问道,“哪~,俺的那些婆娘如何?”
李时深笑指他说:“我就知道,您急着进来,就是想知道她们的事。”随即说道,“金花无碍;二姨太用药过滥,恐已伤了身子。”吴霸山闻说自是一喜,即又恼道,“她娘的,就她多事。俺叫她别乱投医、瞎吃药,可她就是不听!哪三姨太咋样?”
“三姨太嘛~,”李时深想了想说,“这要等她服了药,施过针后才好说。只是…也许…有些难调了。”
“她是咋的了嘛?”吴霸山担心地问道,李时深颇为同情道,“她呀,或许是这个体…体…”因担心说直“体异”,吴霸山肯定听不懂,便想找个他能听懂的话儿,便思索着说,“喔~,就是因先天……”
然而,吴霸山却抢着说道:“可是体异?嘿嘿,这个俺知道!”怎知,李时深听说了,竟不由惊讶道,“您知道?”吴霸山即刻意识到说漏了嘴,忙掩饰着说,“嘿嘿,俺是听,听俺哪故去的夫人说…说的。”
“您大太太!是她说的?”李时深越发好奇地看着吴霸山,吴霸山瞅了一眼满脸疑云的李时深,竟是越加局促不安起来。他知道,要是如实说了,势必把“瘸郎中”带了出来。可当年他承诺过,“绝不说出瘸郎中,尤其是在灸里镇。”而眼下这医养堂,可不是就在灸里镇嘛?吴霸山惟有继续掩饰着说,“是…是她去世前,跟…跟俺说的。”为免于被追问下去,他忙又说道,“望公,其实,俺也不知道她是从哪儿听来的?”
“喔!不碍事不碍事。其实,我也就是一问。”李时深忙摆起手说,可心中不免勾起了那段痛苦的往事。李时深不由地沉默了一会,随后还是忍不住地试探性地说道,“不瞒您说,能晓得此种医理的人,可不多见哪!此人能与先夫人说起这些,或许还真和我这医养堂有些渊源呢?”
吴霸山当然听得出李时深的意思,可囿于对瘸郎中的承诺,他仍旧是装傻地说道,“是嘛?唉,只可惜俺那夫人不在世了。”说着,他干咳了几声,随即便没话找话地说道,“噫,咋不见公子呢?”
“他呀,出门了,每年都有这么两趟。”李时深也不再追问了,而是将砚台盖起说,“这是祖上的规定,叫着‘跑郎中’。”
“噢~”吴霸山恍然道,“难怪这四乡八邻都知道医养堂,也都敬佩您李望公啊!”说着,他起身拱手谢道,“望公,俺告辞啦。你以后但有驱策吴某的,只管言语一声,俺吴某万死不辞!”
“会长勿须客气!”李时深起身相送,并小声叮嘱他说,“会长,问诊之事莫要主动与太太们问起。做女人的,不容易呀!尤其是子嗣的事,要顺其自然,莫要过于‘殚思’。就是……”
“俺知道,就是莫要日思夜想。”吴霸山又意识到自己说漏嘴,忙嘿嘿笑道,“这…这也是大太太跟俺说的。”
“嗯,我想也是!”李时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除非,你也有机会见着那位郎中?”
送走了吴霸山后,李辞归伫立在“诊养室”的窗前。他举目望向远方,并自言自语地小声念叨说:“时渊啊!你真得还活在世上吗?你咋不回来看看哪?哥真的是好想你啊!”李时深如此念叨着,泪水渐渐地模糊了他的双眼,三十多年前的那段往事又一次在他心中翻腾开来。
然而李时深并不知道,就在他为弟弟的生死担忧的时候,李时渊却正准备领着他的革命同志一同来一趟灸里镇。
……
却说当年,那黄太医的俩孙子黄守忠和黄守孝赶到“邙城”,并摸到了“瘸郎中”的住所仍旧是晚迟了一步,那个他们黄家人追拿了几十年的李时渊竟让山匪给绑走了。兄弟俩闻说后,好不气恼。
身为二哥的黄守忠直气得捶胸顿足,恨声呼道:“可恨,可恼!太可惜啦!他娘的,咋就让他跑了呢?”小弟黄守孝却是平心静气地对二哥说,“没啥可惜的!我敢保证,不出几天咱一定能抓到他。”黄守忠见说顿是时瞪大了眼,黄守孝则继续说道,“山匪绑他,多是抓去给人治病的。咱只要…”
“废话!我还不知道他是给抓去看病的吗?”生性暴躁的黄守忠不等小弟黄守孝说完,便极不耐烦的指着蜈蚣山的方向嚷道,“我还知道他就在蜈蚣山。可那是匪窝呀!难不成你还敢带上人去把他抓回来?”见二哥如此急躁,黄守孝也没好气地说,“你听我说完嘛!就知道急。”
他不满地瞪了黄守忠一眼说:“山匪窝咱当然不敢去,可守在距蜈蚣山十里路之地的‘丁字路口’是绝对可行的。我打听过了,从哪儿出来,只有一条路可走。也就是说,他一旦离开了‘蜈蚣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