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麻五六。麻五六见着心中一颤,即跳起来冲到门外,怒指着范军师暴骂道:“范有才,你也太不识相啦?还不快滚!”范军师是万万没有想到麻五六竟会这样骂他!他张着嘴又惊又恼地看着麻五六,一时尊心大伤地啥也说不出了。
此刻,他不只是感到自尊心大损,更是觉得麻五六不只是在疏远自己,而且是在抛弃自己。他叹息一声,便默默转身走了。可是一直端坐在屋子里的法师,却没闲着,他一边侧耳细听,一边暗自想道,“一旦老子控制了‘山神帮’,头件要做的事就是除掉这个范军师。”他咬了咬牙,忍不住小声咒道,“哼!有可能的话,老子一定要他在恐惧中死去。”
可当麻五六骂骂咧咧地走回来时,法师却是站起身来,虚情假意地埋怨道:“大帮主!您何必这样对待大家呢?尤其是不该轰走范军师呀?他也是您的老臣啦!让他进来说说,有啥不可的嘛?”又颇显大度地说,“再说啦,大家伙都是为神帮好,而我也早就想和他们说说呢!”麻五六确实有些后悔,因他一直就是个“啐脸不怨怼的人”。
他搓着手,愧疚自己不该那样对待范军师;可既已做了,也就做了;大不了找个时间去解释一下。于是他把手一挥说:“不管他!法师爷,您接着说。”
法师则客气地先示意麻五六坐了,然后回到座上,慢慢地说道:“说来,哪鼠精、免仙乃世间最为胆小之物。因其偷欢犯禁,为天狗所逐,二物没命狂逃。只是那二物逃去时,由于惊慌过度,泄出二股懦弱之气。偏偏此二股懦弱之气又合而为一,化为‘固涎’。”悟爻法师举止怪异、语气瘆人地描述说,“此固涎逢时溢出,专觅勇猛之物置换胆气。而您那些弟兄正合了这固涎的味儿,被其置换了胆气。您想啊,兄弟们皆被其置换了鼠胆、兔胆,焉能不一个个地变得胆小似鼠,脱逃如兔?”
麻五六闻说竟失声地认同道:“是啊,是啊!法师爷说得极是。如今的弟兄们,可不是个个胆小似鼠,脱逃如兔嘛!”他又联想着自己夜来的感受,颇为感触地说道,“不满您说,俺也是日日担心,夜夜害怕呀!”又忙不迭失地请教道,“哪~,可有啥法祛除固涎?”法师见问,心中窃喜道,“大功成矣!”
然而,他嘴上却是叹道:“唉,那固涎浸藏山中,实难除之!”麻五六闻说,竟担心地问道,“哪如此~,本帮岂不是要搬离此山?”法师则摆着手,扬起头来,颇显自信地说,“有本法师在此,何须搬迁!更何况大帮主乃是山神意定之人。”
他站起身来,挥动着麈尘神情倨傲地大声道:“以后,但有攻伐掳掠之事,只要出征前,悟爻只须用‘万物之灵’做足法事,祷告山神,便可借得山之神力,将那固涎吞噬了去的神勇之气,尽数吐出还给弟兄们,再一并为山神帮求得上二郎山神的特别护佑!”
法师回到座上,目光灼灼、信心满满地大声地继续说道:“哼哼,届时本帮弟兄个个神勇,必如专诸、荆轲[荆轲:战国末期卫国人,?~公元前227年,著名刺客,受燕太子丹之托入刺秦王,行刺失败被杀。专诸:春秋时吴国的勇士,公元前515年受吴公子光(阖庐)所托将‘僚’刺死,自己也因此被杀。]再生一般!”麻五六本就是个听书迷,他知道专诸、荆轲乃是中国古代的视死如归的勇猛刺客。相闻之下,他立时一扫脸上乌云,两眼放出希望的光芒。足见,法师的这张嘴是何等的厉害!
其实,但凡是“口舌之徒”,如战国时期的“纵横家”的苏秦、张仪[苏秦、张仪:战国时著名纵横家。],还有那曾骗得秦始皇“三千童男童女”的徐福[徐福:即徐巿,字君房,齐地琅琊(今江苏赣榆)人,秦著名方术之士。],大都深明《孙子兵法》的“以利诱之,以害驱之”的谋取之术。他们善于察言观色,通晓“利害”的运用,所以任你是一条大河,一座高山,也终能说得“河水动情,高山点头。”当然,悟爻法师的“舌簧之术”还远不及苏秦、张仪、啊福等人;不过,凭他的伎俩要说动麻五六及众山匪,实在是游刃有余。
麻五六喜不自禁,再次避席跪地叩道:“哎呀呀,俺的法师爷!您可是本帮的护佑神明啊!法师爷,往后您就是本帮的‘永世真神大法’!请法师爷速为本帮作法,索回士气!呃…还有胆魄。”
法师则已俨然如救世主的模样说:“大帮主不必客气,快快请起!”随即又小声道,“我说过,只有您信不行,还得众弟兄信。虽说天机不可泄漏,只因您是山神嘱意之人,我才敢和您透露一些;可您手下的那些人就不行了。这样吧!来日,请大帮主邀请众头领跟着悟爻一道走走;届时悟爻自会令他们信服!”
麻五六原本就担心众头领不服法师爷,也正想着怎样才能说服大家?现法师爷竟肯主动地替他除去这个担心,自然是求之不得。他忙连声应道:“如此好,如此甚好!”
接下来,法师爷是口沫飞溅的进一步展开他的宏论,麻五六则是听得痴心入迷。
……
三日后,在大小头目